校园活尸7
徐萱的车辆,停在了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这里没有监控、没有物业,年久失修的设备破损老旧。纵使宋冥摇下车窗,也只瞥见零星几个不便搬离的老弱病残。 像个与现代文明绝缘的孤岛。 只有荒草在疯长。 “怪不得,我们查不到这套房。”齐昭海冷着脸嗤笑,眼底的锐气凛冽如刀。 他把车停在隐蔽的灌木丛后,翻出关于这套房产的资料,仔细查看:“房仁延这狗东西看着面善,算盘打得还挺精。他以为把这套房子买在徐萱的弟弟名下,就能瞒天过海。” 却没曾想,警方来了招顺藤摸瓜。 说话间,徐萱已低着头快步走进楼里。齐昭海眼中锐芒一敛,带人紧随其后。 楼道里狭窄昏黑,曲折盘旋,不少铺地的瓷砖都已经布满裂痕。脚步稍微重些,便会响起清晰的破碎声。他们迫不得已,只得刻意将步伐放缓放轻,屈身躲在徐萱的视觉死角里,目睹她进入房间。 紧接着,一声惊叫刺穿黑暗。 那是怎样恐惧的声音啊!声线难以抑制地颤抖不止,嗓音也被骇然腐蚀得嘶哑尖利。 有那么一瞬,几乎没人认得出那是徐萱的叫声。 霎那间,齐昭海瞳孔倏然巨震。他顾不上再去遮掩行踪,三步并作两步就猛冲上楼,破门而入。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场景,仍使他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 恶心!太恶心了! 这是一个单间房,里面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阴暗得犹如深夜。 而他眼前目所能及的三面墙上,分别被朝向不同角度的投影仪,投影上了令人作呕的视频。画面中的男人猥琐地大笑着,似乎乐此不彼地将手机镜头怼近,聚焦于地面上倍受折磨的女孩。 纠缠蠕动的肢体,殷红流淌的鲜血,绝望无助的挣扎…… 每一帧,都悚目惊心。 受害者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着,齐昭海仿佛听到了理智崩断的声音。他劈手揪起徐萱的衣领:“你都做了什么?!”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徐萱的嘴唇止不住地哆嗦着,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我虽然有门钥匙,但是这里一直是我老公在住。我刚刚进门后,也只是……只是打开了投影仪,没想到墙上就……” 说到一半,她再也忍不住了。 徐萱捂住嘴冲进卫生间里,狠命干呕起来,活像要把心肝脾肺都吐个干净。 最冷静的反而是宋冥。 身为大学教授,她其实并没有太多见识犯罪现场的机会。但此刻,宋冥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地站在房间里,观察着满墙不断放映的悲剧。 “这里,应当是房仁延为自己打造的观影室。” 宋冥踏着地上厚厚的毛毯,走到屋子中央摆放的深褐色沙发旁:“要想将三面墙上放映的视频一览无余,这个沙发是最佳的位置。房仁延每次来,想必都会坐在上面观看。受害者的痛苦对他来说就像美酒,值得反复品味……” 在说这些话时,她的目光很淡。 淡得像冬夜薄凉的月色,冷得像观测箱的玻璃。和研究员看待实验品时的眼神,几乎别无二致。 仅有理性,不见同情。 齐昭海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考虑到要保护现场,她会毫不犹豫地坐到沙发上,以便更好地揣摩房仁延的心态。他忍不住问:“宋冥,你的血是冷的吗?” “也许吧。”宋冥道: “掺杂过多的个人情感,只会影响我的判断。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找出凶手吗?” 齐昭海被这有理有据的一席话,堵得胸口发闷,却又无话可说。他缓缓地磨了磨后槽牙:“所以,你不带个人情感地看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吗,大心理学家?” 他把最后那个称呼咬得很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虽然视频最早的拍摄时间是前年,但房仁延的首次作案时间只会更早——我更倾向于三年前。”宋冥分析:“那时徐萱正在怀孕,房仁延的性/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容易出现自我放纵式犯罪。不过……能连续作案而不被发现,他作案前应该挑选过受害者。” 没过多久,樊甜恬查到的信息就印证了她的判断。 “受害的女孩们,都是云程大学美术学院的学生。她们无一例外地来自外地,家庭住址距离云程市都很远。有的女孩生长在单亲家庭,有的则是长期被家人忽视……”樊甜恬看着那些资料,止不住地感到心疼: “她们遭遇的惨剧,没有人会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