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阿哥来请安的第十四天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总不能让那人把人话在收回去吧,也只能让那人小声些罢了。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钮祜禄氏真听见了这句恐难生养,他是第一次察觉到钮钴禄氏这疏远他才惊觉此事的。 钮钴禄氏的病明明已经好了,还是借着她病着怕把病气过给她这个由头不愿意和他亲近,这不是有意疏远又是什么呢。 这样的事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他体谅她年纪小又刚病过一场,都忍下来了。 他是在钮祜禄氏第三次拒绝他的亲近之后从她这儿拂袖而去的,从那天起钮钴禄氏就失宠了。 他一开始的确是在跟钮钴禄氏赌气,后来是真醉在别的女子的温柔乡里出不来了,都不会怎么想起她了。 后来还是太皇太后把他从那些女子的温柔乡里拉出来的,太皇太后说了,他该立后了。 朝臣劝他立后他可以不听,太皇太后劝他立后他不管想不想听都得听,所以他点头答应了。 钮钴禄氏这个皇后与其说是他选的不如说是太皇太后和朝臣们一起选的。 他那时候还想看看钮钴禄氏成了皇后之后会不会就变回从前那样,所以心里隐隐是有些期待的。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他想多了,钮钴禄氏变得更守规矩也更抗拒他的亲近了。 他这人,从不会强人所难,看钮钴禄氏这样,他也就彻底对她失望了,除了初一十五之外都不怎么往坤宁宫去了。 后立了,他以为朝臣们终于没什么可在朝堂上争论的了,没想到还真有。 这更坚定了他要把鳌拜剩下的党羽一点点从朝堂上拔除的决心,钮钴禄氏也是因为这事第一次主动在乾清宫外求见的。 他对鳌拜的党羽们出手,这是前朝事,钮祜禄氏要是真懂事就不该这时候求见,毕竟他还没真对她家人出手不是。 可她偏偏就不懂事,这种时候,她还真就来了,虽然没真给谁求情,可她为什么来这儿他又怎么会猜不到。 所以那天他对钮钴禄氏说了许多过分的话,钮钴禄氏的病就是那天之后越来越重的。 他知道钮祜禄氏会病倒是因为他那天的话的确说重了,可他又拉不下脸来跟她赔不是。 这事就这么一直拖着,拖到后来他觉得这个不是也没必要赔了,就把这事忘了。 没忘记这事之前他每每想跟她赔不是的时候就会想,他现在一个月要来坤宁宫五六次,也算是陪她了,这不比赔不是有用吗,这么一想,他就又不打算赔这个不是了。 后来皇后病得愈发重了,他就更不想赔这个不是了,他怕听到皇后亲口说怨他,所以干脆提都不提这事了。 别看他现在几乎天天都会去坤宁宫,但他只要一想到要去坤宁宫心里就难受。 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他是找到了“救”她的法子,所以才去的坤宁宫,心里自然就没有这么难受了。 这法子到底救不救得了钮祜禄氏他不知道,但他总得试试看不是。 他甚至都能想到钮祜禄氏听了他的提议之后会跟他说什么,但他还是想试试,万一呢,万一这个法子真有用呢。 至于乌雅氏,反正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要抱给别人养的,这个人从贵妃换成了皇后,她该高兴才对,玄烨想。 自从皇后病了之后坤宁宫就连宫门口似乎都能闻见药味,玄烨来坤宁宫的次数多了,也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也不让人通报,带着梁九功就进去了。 他踏进寝宫的时候钮钴禄氏正在喝药,他先是挥手让跪下的人都起来,然后从端着药的嬷嬷手上把药碗接了过去,开始一勺一勺的喂钮钴禄氏喝药。 钮钴禄氏病得重起来之后只要他来了坤宁宫喂药这事就是他在做,他已经做惯了,所以一滴汤药都没撒出来。 钮钴禄氏病了以后比从前任性了些,也会对身边的人发脾气,不过她还真没对他发过脾气,就算有,他也只当是在跟他撒娇,并不会真同她计较。 她一开始说什么都不喝他喂的药,她不喝,他的手就一直举着,看谁耗得过谁。 最后她还是没能耗过他,喝了药,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他来的次数多了,钮祜禄氏偶尔也会和他说上几句话,他和她也终于能心平气和的相处了。 “您怎么来了……”钮钴禄氏虽然病得挺重但也不想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不知,所以她清醒的时候就会问身边的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记得她刚才醒的时候天还没亮,身边的人也说才卯时,她这才又睡下了。 难不成她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已经到未时了,不然皇上怎么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