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重重
梅园,失火? 骤然听闻此消息,徐成毓撑着桌子站起,却腿一软,缓缓往后倒。 宜娘惊惶失色,下意识出手去接:“公孙姐姐你怎——” 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隔开了。那手稳稳扶住徐成毓肩膀和腰。宜娘抬头一看,是小玉 徐成毓紧绷一瞬,又放松靠在小玉怀里。她压着额角,试图用力遏制头晕。 “我这是?”眼睛望着小玉,透着迷蒙的光。接着,光越来越暗淡,眼越眯越小,直到完全闭上。她双手无力垂下,看着像睡着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为梅园大火的事惊讶,先看到徐成毓这副晕三倒四的样子。 小玉单边身子撑着徐成毓,腾出只手拿起白瓷碗一闻一看。只有碗底浮的浅浅一层,早被人吃尽。但不影响浓烈的茉莉香杂着不明显的酒香直冲鼻腔。 他早有所料,现下不过是再确认一回。 “回老夫人,公孙小姐碰不得酒。我先扶她去歇息才是。” 老夫人狠狠瞪着那擅闯进来的小厮:“浑说什么,没得吓着我孙儿们。阿殷,你随他去。” “是世子爷……”扛着严厉的目光,小厮声音渐弱。 待曹夫人带着小厮走后,老夫人又看向小玉:“既然如此,老大媳妇,你陪着公孙小姐找间屋子休息先。” 小玉手一紧,大夫人在,始终是不方便的。他偏过头,直直注视着瑶娘,轻抬下巴。 “太祖母,我扶着公孙姐姐去我早上更衣那间屋休息就是了。” 瑶娘越众而出,施施然行礼,口齿清晰。 “现下母亲有事要忙,大夫人得顾着太祖母和各位姐妹兄弟。瑶娘也想分忧。” 她身边的绣雁早隔开宜娘的侍女,扶着徐成毓。 太夫人沉吟片刻,看着徐成毓双目微阖,不省人事的样子,终是答应了。 瑶娘顿觉一阵放松,再摸手心的帕子,已经被拽得不成样子。 “那叫李府医过来,给她看看。” 小玉顺从点头:“确实该如此。” “叫个嬷嬷来背人——” 还没等老夫人说完,小玉打横抱起徐成毓,隔绝众人的视线,贴着墙侧身横走出了大厅。 瑶娘朝上首点一点头,转身也跟着去了。一出门才发现人只留个远远的影,恍惚间快要融入夜色。 褚玉宣没等着她们带路,直接穿过拱门往后边侧厢房走。 突然从明亮室内到黑压压的外边,多少都会晃眼睛。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健步如飞。还有空闲低头看看怀中人。 斑驳树影笼着恬睡脸颊,肤凝如瓷。光影闪动间,褚玉宣恍惚怀里捧着的是带着墨彩的人偶瓷器。 宁静恬谧,这人睁眼和闭眼真是两模两样。难得这么安静,这么无辜。不过有件事是一样的,还是那么重。 他深呼吸两口,酸软的手臂一抬再抬。稍有颠簸,却没有颠醒熟睡的人。一如上两次醉酒般。 后院只三三两两小丫鬟在走动打扫,看褚玉宣这样也不敢擅拦。任他脚尖踢开侧屋的门,抱着人进去。 瑶娘跟在后面三步做两步,走的气喘吁吁。边走边吩咐:“公孙姐姐那几个服侍的,都先叫来。” 她扫视一圈,低声迅速接一句:“再一起叫李府医去,慢点来。”说罢她自顾自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绣雁答是,看瑶娘的眼风,便知道该如何。她没急着走,停下脚步对着边上的丫鬟们呵斥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这搭着手看闲事。不然老夫人的规矩,你们知道的。” 丫鬟立刻做鸟兽散,拿扫把的拿扫把,洒水的洒水,点灯的点灯。 她威逼似的又扫一眼,确定皮都绷紧了,无人敢靠近侧屋,才扭头去寻桦川她们。 屋内的瑶娘也松口气,轻轻把窗缝合上。她现在怕极了窗户边多出一只耳朵,或一双眼睛。 两步走到软榻边,她亲眼见徐成毓脸颊酡红,似醉欲眠。身上还沾染着茉莉香和酒酿香,直冲鼻子。 瑶娘抖着手试探地推徐成毓的胳膊,不知是想唤醒,还是想确认是否真睡着了。可幸,床上人一点动静也无。 “你别动,她醒不了的。”一个黑衣人从屏风后走出来,出言制止她动作。 听见这噩梦般的声音,瑶娘被吓得差点没跳起,束起手缩在软榻夹缝,活像见了鬼。 鬼的五官有些眼熟,神似小玉,脸上密密的雀斑不见。再相较下,他眉峰上扬眼尾不钝,更加意气。洗去口脂,嘴唇不是之前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