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扰眠(2)
/br> 桦川不懂,为何一个干竹架子这么金贵。她抬头觑几眼,屋子敞着窗户和门,里边空荡荡。微风穿堂过,门窗发出吱呀的声响。 “我当时有点累,想休息。”桦川眼里闪烁几分,“所以一直待在屋子边上。不然竹林藏不住人,嬷嬷一抬眼就捉出偷懒来。” “再之后,我闻到一股焦糊味。透着缝隙往屋子里面一看,居然有黑烟!”桦川看着左边桌子上跳跃的烛火,陷入回忆里。 “我怕摊上关系,跑得远远的。要是被嬷嬷知道我在那边,我肯定会被赶出去,还会安上罪名。可是我真的没有。”她懊悔地看一眼徐成毓,怎么就全部都说了呢。 桦川接着回忆:“后来有人说着火了,我就跟着去救火。火很大,烧得噼噼啪啪像放鞭炮。是我是确认里面没人才跑的。”她有些慌不择言“里面真的没人,不然我肯定先救人。” “之后我们被带到世子爷面前问话。世子让我来见曹夫人。我终于有机会见到夫人小姐,后来就冲撞了你们……”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观察徐成毓的脸色。却发现她面无表情,自己看不出个所以然。 徐成毓主动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不是你放的火。你还想留在府里,没有放火的动机。”最重要的一点,纵火不止是这个月的事。那时,桦川还没来府里。 桦川放下心来,重重点头。 “但是——”徐成毓手一紧,“你确定竹架子屋里没有人吗。” 桦川迟疑了下,还是给出肯定的答案:“确定。那竹架子屋只单个一间,还开着门窗。我看里边没人。” “会不会有人藏在里面,而你没看到。” “我不知道,但是屋子里面只放了一张竹架子床,竹子桌和凳。我……”桦川冥思苦想一阵,“我绕着走一圈,真的没看到有人。” “后来管家问谁是最后离开的。我没敢说。嬷嬷说她早上把竹架子屋四周敞开通风来着。那时候有没有人,我就不知道了。” 怎么可能没人呢,徐成毓怔怔看着桦川。雨刚停,就预备着放火。这样急切,却能忍住不欣赏自己的杰作吗? 如果是用了什么办法,避开桦川的眼睛。那人恐怕会实施报复…… 见徐成毓深思苦想,小玉拿出纸笔,拍拍桦川:“你把竹架子屋画出来。” 乍听见小玉的声音,桦川一抖。她已然忘记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不多时,她已画完草图。出乎意料,画得还不错。 “就是这样,不过是棚子加了四面墙。听姐姐们说这叫什么野趣,我也不太懂。”桦川描边解释道。 “而且上边还会漏雨。要是不敞干,估计处处爬霉。” 窗户三面,另一面是门。如果这种设计,绕一圈的确能看清屋子里有没有人。徐成毓攥起纸,越发看不透。 小玉知道她需要时间,于是主动吩咐桦川:“我看这屋子边有个耳房,你抱着被褥去耳房住。别人问起就说值夜。” “好。但姐姐你不值夜了吗。” “我——”小玉被问住,“我就睡小姐屋子里。那个绣朱她们不是排挤你,所以你最好单独一间屋子,省事。” 桦川应下,却没走,眼巴巴看着徐成毓。 徐成毓这才回过神来,再三保证自己不会露出痕迹,也让她放心,会帮她引见给瑶娘。末了补充一句:“明日拿个你的绣品给我。” “是。”终究是欣喜压过害怕,桦川三步走两步跳出去了。 见屋内只余他二人,徐成毓眉头紧蹙,不善道:“好容易有个能解惑的人,却疑惑更深。那时候竹屋里到底发生什么。” 纵火者、起火点、易燃物,什么都看不到,完全空想。徐成毓干脆砰一声瘫倒在床上,面上盖着竹屋图纸,仿佛已丧失灵魂。 “我倒觉得很快会有突破口。”褚玉宣把纸揭开,对上她的眼睛,“无人起火自焚也太玄乎。有人,那他肯定想灭桦川的口。现在桦川就住在我们屋旁边,还愁蹲不到吗。” 徐成毓能忍受自己当饵,但忍不了这种把别人当饵的态度。还正撞上她心情不佳。 她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一板一眼道:“我们是要保护她,而不是要利用她。” 褚玉宣不解其意:“有什么区别么。” 看着面前人疑问的眼睛,知道是真不明白。徐成毓气急败坏,摸摸索索找到被角,把被子拉过头:“不说了,睡了,你也不懂!” 褚玉宣半张着嘴,还是没把话说出口。他想说事情还没完,不用这么早睡。 虽然稍有争执,但徐成毓依旧好睡眠,一闭眼又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