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
安宁长公主手一拍桌子,作势要反驳。 贝惇然没等她开口,疾言厉色:“放肆,刚刚吵嚷当做家事。现众人在此,你们是要比谁嗓门大吗?” “都巡检,你来说案情。” 刘征信捏了捏手里的冷汗,故作镇静:“陛下,臣请罪。舞娘失踪案未发酵前,臣命衙内四处张贴寻人画像。 “至于具体的案情,臣交托给好友,也是目击者徐大师调查。” 徐成毓下拜:“回陛下,具体案情要从半月前讲起。” “半月前,慧娘喝加了料的药,又闻相辅相成的熏香。身子愈发惫懒,总是昏睡且不觉饥饿。” “好友祁娘无法,病急乱投医,在四天前,请风水师相看。” “当晚,一位黑衣蒙面人把慧娘打晕,捉来缕儿。他用缕儿的哥哥阿薏威胁,让缕儿卧床假扮慧娘。” 缕儿跪在旁边,几乎要被吓傻,她拼命点着头,佐证徐成毓。 徐成毓怜悯地看了她一眼:“之后,黑衣人偷偷加大了香料的剂量。趁缕儿不注意,把慧娘藏在床底下。” “这一点香月楼上下可以作证,那天没有可疑人出楼。”徐成毓有意忽略褚玉宣。 缕儿呆住,她拼命回想,自己有没有看一眼床底? “第二日楼庆,人多眼杂。缕儿接触了有问题的药和香,精神不佳。恐怕也是那个黑衣人,把慧娘掳走。还把香炉带走。” 徐成毓拿出随身携带的,沾着香灰的帕子:“这是残余的香灰。” 贝惇然发话:“传太医院院正来。徐成毓,你平身,接着说。” 徐成毓站起,立在承恩侯身侧:“晚间,缕儿按照黑衣人布置现场,企图脱罪。可被我抓住,楼主没能送客,回到后院处理此事。” “第三日,也是昨天,草民发现,一条香灰印直接指向公主的厢房。接下来,恐怕要问问公主,或者郡王。” “你胡说……” “我看徐大师不是胡说,是有理有据。”承恩侯拿过帕子,扬眉吐气,“长公主,听说前日,你带了香月楼楼魁回去,不知其中有没有掺杂他人。楼主是无法给你做伪证喽。” “还有黑衣人,我看愉郡王就很有可能。愉郡王,听说你功夫很好,喜欢穿黑衣啊。” “这小丫头,你认认,是不是他威胁的你?” 缕儿强撑着抬头看两眼贝愉:“好像,差不多高瘦。” 承恩侯哼了一声:“陛下,只要您搜查公主府,臣女儿自然可以指正!” 听罢,贝惇然无意瞟一眼左侧的屏风。 长公主几乎要被激得跳起来,贝愉依旧沉默,仿佛他是个局外人。 这时,章院正到了。贝惇然示意他检查证物。 承恩侯作势要把证物帕子递过去,却装作不慎,手一掏,把帕子换了一张。 徐成毓一直在观察众人神态举动,承恩侯真是好快的手速,和她之前看过的魔术慢放差不了多少。 章太医仔细检查帕子上的灰,又是透光又是闻。作秀半晌道:“皇上,这香灰恐用药水泡过,如果遇到山楂等物,人便会没胃口,又昏睡。” “果然如此,皇上,还请您替老臣做主啊。”承恩侯瞥一眼长公主,突然惊呼:“哎呀,对不住章太医,我拿错帕子了!” “您应该看这块才是。”他语气憨直,“对不住啊。” 章院正脸色煞白,在场的除了缕儿和杨大夫,都反应过来。 贝惇然怒极:“章院正,你怎么凭空知道这毒药的习性?” 章院正跪伏在地,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贝愉:“皇上,求您饶恕臣一回。臣,臣无意间听到杨大夫的奸计。他说他发现有个舞娘长相和皇后娘娘相似。” “所以,小郡王。不,是杨大夫用阿薏来威胁缕儿。又以开药之便,把香和药下给慧娘。” 杨大夫傻眼:“我没有做过,也没有说过!” “你有,要不然你怎么过了那么长时间才告诉承恩侯!不就是想反悔?”章院正气壮。 承恩侯虎目含泪:“皇上,您已经看出来了,还要包庇吗。” 章太医一言一行,几乎都在指证贝愉指使杨大夫。贝愉却一副坦然,只是在长公主看向他时摇了摇头。 贝惇然看着承恩侯咄咄逼人,长公主怒气填胸,心里叹了口气。他也认定是贝愉做的好事,但他毕竟没有害及慧娘性命。 为了防止矛盾激化,让承恩候在公主府里搜到人。贝惇然给暗卫下令,把人救出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