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从小姑娘那里得到不少好东西,在连肃身上试起来也很过瘾。 此刻他脸颊滚烫,可能是太难受了,那双沉静的黑眸此刻满是痛苦欲/色。 “再忍忍。”我贴近他,轻声哄着。 连肃喉结滚了滚,哑声说好,他从来不会拒绝我。 我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他睫毛颤着,又抬起看向我,已有些水雾气。 我脑子里一直琢磨着,忽而,我想起来一件事。 很多年前,明玄某夜有些状态不对,我问他怎么了,他和我说上任统领死了。 我当时没当回事,只是随口安慰几句,脑中对明玄的身体感兴趣。可是那夜的明玄极为不对劲,我分明没怎么折磨他,他却眼尾湿润,求我对他再狠些。 后来我逼问明玄到底是如何,那时明玄也是这么看着我,他说暗卫的命贱,很少有活过三十五岁的,统领死时也才二十九岁。 他想活的久些,长长久久陪在我身边。 我停下动作,看向连肃,忽而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有个残酷的事实摆在我眼前。 如明玄所言,暗卫的寿命普遍都不长久,年轻时拼命练就一身武功,又吃过很多禁药,其实每个人都会留下一身旧疾。 养暗卫,听起来很酷,内里都是用人命一点点磨出来的。很残酷,却是他们的命。 连肃今年二十五岁,他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那些旧日顽疾兴许某日就会发作。 我拍拍连肃的背安慰,“没事,你死了我就去找下一个。” 连肃只是看着我,他忽而笑了一下。 “只要主人快乐,属下死也无憾。” 他说着话的时候很认真,声音刻意压着颤抖。 要命,我眨了眨眸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上连肃了。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冬。 这么多年,连肃始终陪在我身边,很难得,我没有对他产生厌恶感。 连肃看似古板,实则心思细腻,他知道我所有的习惯,并且把照顾我当成他的习惯。 偶尔我生气时,他也会用我喜欢的方式哄我,他分寸拿捏的很好,我对他的感情也日渐浓郁。 头好痒啊,要长恋爱脑了,这不是好事。 我很生气,于是踹了连肃一脚,他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的跪在床下。 只是每年的生辰,我都会拉着连肃去茶馆坐一会,看见明玄的身影出现在二楼茶馆,我才能放下心。 我只是怕明玄一个人死在外面,毕竟是我来这个世界玩的第一个男人,他无亲无故的,要是真的死了,我也好给他立个衣冠冢。 明玄看起来挺好的,年年都是那么光鲜亮丽,和年轻时候一样帅。 反倒是连肃的情况日益变差,吃什么补药都无济于事,在我看见他打坐时惨白的面色和唇角溢出鲜血,就知道那日马上要来了。 连肃开始为我寻找下一个暗卫,看着与当年的他如出一辙的男人们,我只觉得有些厌烦。 他无奈却又不得不听我的,把那群暗卫送走。 就算是一个物件,用的年头多了也会生出感情,再寻一个新的也要磨合很久。 连肃近来有些瘦了,可依旧如往日般,冬日陪我看雪,夏日给我去山里摘果子,夜里任我在他身上胡闹。 连肃陪了我八年,他死那年才三十二岁。 是很年轻的年岁。 那几日我坐在檐下看雨,连肃安静站在我身边。 天幕昏暗,雨滴淅淅沥沥砸在地上,我看见远方雨幕里出现了一个黑衣男人的身影。 是明玄。 我惊讶片刻,发现连肃对明玄的来临并不意外。 他猜我不喜欢新人,就擅自为我寻了旧人。 连肃握着我的手,声音微微沙哑,“是我随意猜测主人心思,主人就原谅我这次可好。” 他愈发大胆了,连‘属下’都不自称了,可这是连肃唯一一次求我,看着男人憔悴的容颜,还是点点头。 气氛很沉闷,明玄除了最初唤了我一声小姐,其余再没开过口,和八年前上山那夜判若两人。 我知道他为什么沉闷,这种氛围下,也确实没人能开心起来。 我不允许连肃死在外面,可他也不想让我看见他死时的样子,多年靠药压制的毒性一起爆发,我第一次见连肃那么痛苦。 连肃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其实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