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重聚
道喂水。 谢从安满怀感激的瞥了眼良王,搂着郑和宜的腰,又往他背后藏了藏。 一场鸡飞狗跳终于在皇帝的呵斥和咳嗽声中停了下来。 宫人送上灯火,皇帝仔细的瞧着玉珏。菁妃已是声泪俱下的诉说起往日恩情来。 能以舞姬身份升至妃位,此刻的美人垂泪又怎会不惹人心怜。 只可惜倾国的风姿,高座上的那位今日也毫无所动了。 究竟是色衰爱迟,还是旧情难系? 谢从安不自觉的幽声叹息。然而下一秒,菁妃的行为就让她对自己无脑的同情又悔又怒。 这位娘娘啜泣着讲了个小小舞女,因绞尽脑汁要讨好君心而被韩子束胁迫欺侮的故事出来。 如此还不够精彩,她还指出了太子府对韩子束的举荐安排,暗示着太子当日陷害不成,今日旧计重施。 谢从安本还想着这些话仍然不足为据,用人证物证仔细辨别即可,却又被菁妃接下来的一番话差点听傻了。 追溯韩子束的出身,竟然是在明溪谢家。 此人曾为谢家私塾的教习先生多年,后来到长安求生,还随身携带了一封明溪谢氏的举荐信。 这一番谢氏与太子合谋陷害菁妃和晋王母子二人的故事,草灰蛇线,伏脉千里,实在是太过精彩。 她一身冷汗,又怒又喜,觉得自己仿若被浸入深海,浮浮沉沉。袖中紧握的手忽然被人抓住,甚至有些发疼,待渐渐清醒,落入了一双沉静的眼。 其中映照着小小的自己,还有着担心和忧虑。 此时此刻,周围静的出奇。 菁妃的故事,调理清晰,逻辑缜密,听来确实不错。但只要她拿出证据,谢从安就打算咬死是对方有心编造,利用一下皇帝的多疑。 毕竟是谢氏家主,一族之长的身份,她家族自己内部的过往,难道还不是她说了算! 只可惜等足了功夫,帐中却沉寂如死潭之水。 谢从安的心劲儿也跟着这沉寂一点点落了下去。 她忽然有点明白过来。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真相和道理。 终归不会有人为谢氏出头,若她不仗着年纪撒疯,或许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谢从安轻轻叹了口气,按下郑和宜又握重几分的手,开口道:“如您所说,晋王与娘娘既然如此不得人心,去了,也并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