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茶
窗棂上朝楼下乱看。 凤清瞥她一眼,递与郑和宜一杯茶,又去打量他眉间神色。 “听闻谢侯府传出个有趣玩意,惹得颜家的小公子上门拜师。这般有趣的东西,竟困不住谢妹妹,连瑾瑜公子也跑出来了,只怕是空有名头。” “凤清哥哥有所不知,那牌九虽然两人也玩得,却还是人越多越好。” 谢从安枕在手臂,看一眼郑和宜,笑中又多了羞赧。 郑和宜道:“年前曾说行宫夜袭案要三司会审。过几日想必凤大人又要忙碌一番。” 这话撩起了谢从安的不痛快。 她才刚要开口,只见对面凤清的眉头一皱,有意言避而言他:“年前朝上那几日可有什么新鲜?听说你颇得衍圣公的喜欢。” 谢从安胡乱应付了几句,心思却还在方才郑和宜的话上。 她一直以为三司会审是个幌子,时日一到,自有代罪羔羊将事终结。没想到当真会去查乌衣卫。这下不论前朝后宫,说不好都要被翻搅一通了。 皇帝虽然垂老,前朝后宫还是要看他脸色。身边的乌衣卫出了问题却不肯查问,怎么想都透着古怪。 这些年来,他对各位皇子的态度虽有所不同,总体还是不大上心,连对太子也是不咸不淡的。也正是因此,所有人都盯着这次的事情如何处理。 他老人家有心包庇的背后究竟是谁,可能就暗示着帝位的归属。 其实再想回来,要逼着皇帝做事,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呢? 还是说,爷爷会不会只是顺应君心,配合他老人家演的一出戏呢? 这些忽然冒出来的奇思怪想,让谢从安一下子冷静的出奇。 那日的酒宴上,皇帝忽然暴怒,的确有些夸张。再转念一想,笙歌的确是在错误的时间撞上了枪口,虽然无辜,但死罪无解。 王曦说的是对的。 此时忆起那抹紫色,才过了几日而已,就仿若隔生未见了。 谢从安举起面前茶水,入口的清苦伴了凤清的笑谈入耳。 “良王殿下不负这逍遥之名,着迷于江湖之间,乐不思府。要我说来,如此得乐自在方是人生真谛。” 皇帝因为秋贵妃之事而厌恶良王,赶了他出长安;封了太子,又不冷不热的;七九两位都扔着不管;后宫专宠菁妃,还护着她,不许查她的错处。 难道真的会是晋王上位吗? 想起那个总爱找自己茬的四皇子,谢从安忽然觉得牙根痒痒。 她放下茶盏问道:“凤清哥哥与良王熟吗?” 对方斟茶的手忽然顿住,不留痕迹的扫了眼郑和宜,“有些交情。” “不知是怎样的一个人?”谢从安追问。 “良王性子懒散,自小就离宫独居,不爱与人亲近。皇帝也甚少召他入宫觐见。” 谢从安敷衍的点着头,无意中抓起糕点咬了一口,当即皱起眉来。 凤清笑道:“这不是你小时候最爱的白糖糕?” 谢从安却似被踩住尾巴的猫,一脸凶狠道:“我口味早变了!最恶甜的!最恶甜的!”说着推开了面前的碟子,“快与我添些水,真的是要腻死了。” 凤清提起茶壶摇了摇,冲她一笑,“当真的不巧。” 书到高潮处,四下叫好声一片。小二哥在大堂一众桌椅间来回穿行,无暇顾及二楼。 谢从安腻在心里,不自觉就盯住了郑和宜的茶盏,还未动作便见他端起杯来一饮而尽,顿时哭笑不得。 “宜哥哥这般高雅的人,何时也会饮牛了。” 郑和宜却不理会她,提了茶壶便走,眼瞧着是去寻小二哥续茶去了。 看他背影已不似年前赢弱,谢从安甚觉安慰,翘了翘唇角。 凤清心中满是郑和宜方才垂眼掩饰慌乱的模样,也在一旁笑的意味深长。回头时见对街檐角下有个熟悉身影闪过,探身一瞧,见着了几名侍卫,回头看一眼正在嗑瓜子的谢从安,心中感慨着今夜不虚此行。 谢从安见凤清瞧着自己笑的古怪,正盘算着不如去找郑和宜,甩了这个电灯泡,一抬头却见个熟人从楼梯处过来。 紫衣杏黄,身姿利落,眉宇间有些异样的陌生。 她一时忙低头装做不曾看见,还多此一举的转回看向窗外,转头时觉察对面的凤清起身跟来人打上了招呼,心中更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王曦一上楼便盯着谢从安,见她别过头去,不免生气,待看清了她身上的宽袍,当场沉了脸。更巧的是郑和宜跟着上来,身后是一脸红晕的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