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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底下的人也纷纷回望过来。 冥冥之中,有人的目光与她隔空相遇。 那双含有万物却又空无一分的瞳孔浓重如墨,仿佛下一瞬便能将整个世界全都吞入。其中的苍凉悲怆是谢从安从未见过的。 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出胸口。 在这样的地方以这种方式重逢,难道重生的原因就是他吗? 时入夏末,早晨微凉的空气经历了艳阳高照,更容易令人脚重口干。 炙晒惹起的汗意带起了谢从安心底的不安和焦燥。 亦步亦趋之间,那个思念至极的声音从心底响彻了耳畔,让她喉中酸涩,眼眶发烫,脚下才行了几步就觉着所有的血液都冲了上来,却只能硬生生的哽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从安,这是福橘,看来好看,却不好吃的。若你将来能看见了,千万别教人哄了去。” “从安,其实看不见也没什么不好,眼睛能见到的,未必是真的。” “从安,心里能感受到的,才是最真的。” “从安,做我的女朋友可好?” “从安,我来做你的眼睛。” “从安……” “从安。” “谢小姐。”一道深红迎至身前。 白面蓄须,尖鼻细眼,眉间还拢着些阴翳。 并不温和的相貌却莫名熟悉。 谢从安紧张起来。 余暑天气,对方却一身整齐的官服,额间未见汗意。 能够这样的平静,看来不是个普通角色。 她调整呼吸,平息方才的悸动。 谢侯府闭门已十年之久,她也鲜少外出见人,方才的那声招呼算不上亲切,这人大抵是从马车标记猜测到的身份。 面对未辨善恶的打量,谢从安额前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袖里攥着帕子的手好似被什么压着,却怎么也抽不出。 忽见对方侧身行礼,她下意识闪开半步,顺势回望,心口揪紧。 原来不远处站着位伛偻老者。 对方眉目和善,周身的气势却不同寻常。 老人的发色与手中拂尘一样雪白,阳光照落在一身如墨的衣袍上晕出夺人目光的靛。 那是上好的官锦经过了十四道繁复工序才能有的绝佳品相,证明着能够亲近帝王、拿捏生死的身份。 谢从安默默盘算着,四肢手脚具已冰凉,方才那抹微薄的汗意已瞬间散得精光。 老人的面目隐在伞影之下,垂坠的眼皮也遮住了目光,唇角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看上去眉目不动、稳如山岳,却分明是连呼吸都有收有放,谨慎的很。 ……这个比眼前的这位还不好相与。 心内煎熬起来,谢从安有些分神,耳畔忽然响起一声将她吓了一大跳。 “不知小姐有何示下?” 对方的语气较着方才,明显已经恭敬许多。 谢从安来不及细想,嗯了一声递过玉牌,朝那高台处扬了扬下巴,骄蛮淡定,“我来带他走。” 傅守诚微微颔首,目光却不留痕迹的再次扫向她身后。 层叠垂落的眼皮之下,老人轻微的动作几不可见,搭在臂侧拂尘上的手指微微抬了抬。 这方从善如流,接过玉牌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