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赎人

次日，姐妹二人简单打扮一番便出府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并没有带随从，只叫下人套了一辆府里最朴素的马车。管家徐福泉派韩锐二人暗中保护着。

驭夫在沈香的指引下进了城南一条矮巷子，并在一处院门口停下。姐妹二人下车，只见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妇科圣手”四个大字。沈香之前在织布纺里打工时听别的女工说这里有个专治妇科、不孕不育的大夫，医术很好，谁家妇人多年不育在他这儿治好了云云，她当时打听了地址就牢牢记在心上。

沈香敲敲大门，很快一个小僮出来引她们进去。里面地方不大，院子里有三个妇人在等候着，沈云排在她们之后。

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个妇人，她拿着一张方子，找到小僮带她去药房里取药。这时，排在第一个的妇人刚要踏进诊室，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走了出来，他长须银发，面带微笑，给人十分慈祥的感觉。只见他朝几位等候的病人拱了拱手，歉意道：“几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就看到这儿了。老朽有急事要回乡下一趟。”

那三个妇人好像是相互认识的，家住在这附近，她们互相摇了摇头，说着改日再来，就结伴离开了。

沈香本想上前去求求大夫，却见对方已做了逐客的姿态，她只好带着沈云悻悻地出了门。

“这么大一个凤城，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夫。”沈香嘀咕着，随后对沈云道：“走！咱们去别的地方找找。”

马车带着二人出了巷子，来到南门大街。沈香她们下了车，让车夫在一家酒楼旁等着。

大街还是以前的样子，热热闹闹的，各种摊铺林立，叫卖声、吆喝声、吵闹声不绝，沈香牵着沈云的手，突然感慨的说：“还记得咱们刚来凤城的情景吗？”

“嗯。”沈云点点头，眼前的景物让她目不暇接，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对外界的所有事都不感兴趣，好像有一种隔阂存在。现在，她倒是渐渐对周围的事物感到新奇了。

“哎！谁能想到，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咱们的境遇……” 沈香话还没说话，突然顿住，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们这时刚好经过一栋大酒楼的门口，门头的牌匾上写着“梦鸳楼”三个字，结合门口迎来送往，穿着香艳的各色女人们，就可以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酒楼，而是高档的妓院。

而让沈香吃惊的是，门口一个穿着粉色纱衣，浓妆艳抹，媚笑揽客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同乡发小——柳儿！

不知道柳儿怎么会沦落至此，在她印象中，柳儿是个很要强的人。沈香实在不能无视柳儿就这样沦落风尘，心里默默思忖。

沈云正欲往前走，拉了半天，见姐姐没有动静，转头向沈香看去，见姐姐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妓院，有些不解，这是男子玩乐的地方，难道姐姐也想进去见识一番？她扯了扯沈香的衣袖，喊道：“姐姐！姐姐！”

沈香这才回神，指了指斜对面的茶馆，对她说：“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办点事。”

沈云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就乖乖往茶馆走去。

深吸了一口气，沈香就朝那个专揽男客的脂粉堆走去。来到门口，众□□对她视若无睹，仍对着来往的男子抛着媚眼撒着娇。她移步走到最靠近门边的女子身边，那女人也正对着过路客人摇着手帕，搔首弄姿，突然感觉边上有人靠近，转头一看，顿时一愣，面色渐渐发白，欲要退回楼里面去。

沈香立马拦住了她的去路，焦急地对她喊：“柳儿！是我，我是云香啊！”

“你认错人了。”柳儿慌忙侧过头去，眼睛不敢看她。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沈香紧紧盯着她。

柳儿左闪右躲，好不尴尬。正在这时，里面的龟奴瞧见情形不对，急奔出来驱赶沈香，柳儿就借机逃进楼里去了。

沈香见对方不肯相认，避自己如避瘟神，叹了口气，就准备离开。

茶馆里，沈云坐在窗口位置慢慢饮茶，眼睛时不时朝妓院门口张望，浑然没有发觉有几道痴迷目光紧紧黏在自己身上。从她进来之后，几桌品茶闲聊的客人都不约而同被她吸引，原本还算热闹的茶馆此时竟然安安静静，与其他热闹的店铺相比，显得尤为奇怪。

这时，沈云看见沈香从妓院门口出来，猜测她事情办完了，就放下茶杯往门外去，其他客人见她要走，都一脸遗憾的样子。

“姐姐，事情办完了吗？”沈云快步走到沈香跟前问。

“嗯。”沈香点点头，可眼里写满了心事。

正当姐妹俩准备离开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经过，她状似无意地撞了沈香一下，并迅速把一团纸条塞进她的手里，轻声说了两个字“柳儿”，就急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