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历弘，我们兄弟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今火苗虽然知晓徐茂宣视她为妖，但他毕竟是火苗的父亲，所以关键时刻她究竟会如何选择，你我没有丝毫把握。这种情况下既要保住火苗的性命，又要除掉徐茂宣，我们需要更加小心地计划一切。”贺昊天说。

“皇兄，我有个计划。”

“你说。”

贺历弘没说话，却手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下“刺杀”二字。

贺昊天看着这两个字沉默半晌，抬头看着贺历弘问道：“你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吗？”

贺历弘抹掉字迹，悄声道：“并非真正刺杀，只是要让火苗彻底对徐茂宣失望站在我们这边！”

“你有计划了？”

贺历弘点点头，道：“从如今的形势来看，徐明珠一旦醒过来，火苗就必须死！这是徐茂宣登顶的关键一步，但以火苗现在的情况，她并不认为徐茂宣会狠心杀她，所以她只想逃跑而不是反抗。”

“你是想让火苗看清徐茂宣，看清楚她所面临的现实？”

“嗯，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我们才能找到墨长风！”

贺昊天看着神色坚定的贺历弘，犹豫了一下，问他：“历弘，你……是不是对火苗动了真心？”

贺历弘一楞，他没想道贺昊天会问他这个问题。

默了默，他双膝跪地，掷地有声地说道：“此生，臣弟唯要火苗一人，请皇兄成全！”

贺昊天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如今就在眼前，心里头也是百感交集，半晌，他长叹一声道：“你要知道，徐茂宣谋朝篡位或者叛国的罪名一旦坐实是要诛九族的，徐明珠和火苗即便不死也是罪臣之女，就连做你妾室的资格都没有！”

“若真有那一天，我只想带着她离开这里，从此纵马江湖，再不沾染半分朝野纷争！”

贺昊天无奈，弯腰扶起贺历弘，语重心长地问他：“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你重情重义是好事，但是你可记得父皇对我们说过的那句话吗？”

贺历弘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贺昊天。

贺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走了两步，说：“所谓智者不入爱河，只因光阴可惜，譬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济功业。为国为君者，须以梨元为先！”

贺历弘听了，转头看着贺昊天道：“皇兄，自小我就没有你的鸿鹄之志，也不若你刻苦，我与三表哥一样，喜欢自由自在地浪迹天涯，喜欢逍遥随性。”

“我知道，可你我身为贺氏血脉，首要的责任是守护燕云，个人的喜好和感情永远不能放在前面……”贺昊天望着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一字一顿地说道。

“皇兄，我……燕云国有你足矣！况且，还有朝中的那些臣子。”

“是，你说的不假，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火苗也许仅仅是乍见之欢！你们相识时间不长，你并不了解她，你又怎知会久处不厌？”

“皇兄，我清楚我对她的感情是什么。”

“也许只是感激和新鲜！别忘了，她救过你又帮你除了毒，而你这些年除了竹青和艾念，还见过其他的簪缨贵女吗？火苗确非凡女，可你又怎知今后身边不会出现比她更好的女人让你同样心动？”

“曾经沧海又怎会瓢水为饮？”

“这样，我不逼你做决定，不过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在我们扳倒徐茂宣的过程中，你对火苗如果真的是一丝利用都没有，我便尽最大努力成全你们！”贺昊天并没有再和他争论，而是让贺历弘自己回去考虑该怎么办。

贺历弘愣住了，兄长说都没错，火苗身份和能力特殊，所以他对火苗的确动过利用之念，即便是眼下，他亦对火苗抱了极大期盼的。

贺昊天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不急，想明白了再做决定。火苗的生死不是你我说保就能保住的，也要看她自己如何抉择。而你，对她夹杂了太多不应有的感情，这容易让你失去理智。”

贺历弘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十日后是百花节，你认为那时候行动如何？”贺昊天问了句。

贺历弘深呼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道：“人手和接应已经到了，百花节夜宴是绝佳时机！”

“好。”

兄弟二人又如此这般地布局了一番。

下了朝，贺历弘在回王府的路上琢磨贺昊天跟他说的话。

他明白自己对火苗的感情，可就像贺昊天说的，他对火苗感情里的确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这对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火苗来说并不公平，他不想伤害火苗，更不想她成为竹青一样的权力斗争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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