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州知州
快到亥时,雨终于停下。富贵老爷的随从外出打探了一回,回来后三人就准备离开。 “我们现在就准备走了,你们是否要同行。”富贵老爷问陈之浩。 “谢过大人,天黑路又泥泞,我们马车晚上不好走,等明日再行。”陈之浩礼貌地谢过。 “那就此别过,谢谢你家娘子的吃食。”陈之浩看着三人远去,回屋准备休息。 陈之浩正月二十五到京,二月初九参会试,期间十多天都是在客栈读书或周边活动,中途只去了一次吏部林员外郎家一次,带去自己的礼品和老师的信。 会试连考三场,二月十八考完。陈之浩从考场出来在客栈房间睡了两天都没有出门。他因为在府学呆的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也不多。所以在京城认识的人也少,只是与同客栈的考生有些交流。 三月初一为会试放榜日,陈之浩没有报多大的希望,考试的时候他也只认真答完全部试题。这次也没有农业相关的试题让他捡便宜。全国二十个省,即使按前次他的排名也在五六百名去了,这次会试只取前三百名。 陈之浩去看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他确是吃过午饭才去的,想着看看榜再到处逛逛,买些东西过两天就准备回家,他想家想燕娘。 走在他前面的陈健先一步到榜前,这时候榜前的人已经不太多。陈之浩看榜是从后面看起的,他最后的一点希望是在榜尾,前面的人到时候看看就行,与他关系不大,那么多人名字他都不一定记得住。 居然在二百五十七名的位置上有他的名字,惊喜又惊诧。陈健是从前头看起的,看到自家老爷的名字时,正想跟老爷说,老爷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殿试的时间安排在三月二十,在等待殿试的二十天里,周围大多参考的举人已经离开京城,陈之浩只与几位熟人告了别,就在客栈里读书或者在各大书店里读书。 殿试的时候,陈之浩也只打算尽力而为,本就没有想过能考多好,心态就平和。他的位置偏中后,又不敢抬头看太久,就没有看清殿上人的长相,只是随着众人行礼入座考试。 殿试是由皇帝亲主持,亲自监考。陈之浩没有看清的人,坐上皇位上的正是那雨夜偶遇的富贵老爷。皇帝之前并没有关注过陈之浩,只是杏榜放出来时候,他身边的大太监继平跟他说了句,那天晚上遇到陈之浩的在榜上二百五七名。 皇帝随后就让人悄悄调来了陈之浩乡试的试卷。看过之后也觉得他的学问只是中等,唯一让考官给了高分的就是那几道跟农业有关的题目。皇帝看过之后也认为确实不错,陈之浩答得有理有据,有数据为证,有实证考查,言辞并不华丽。这样的人如任一方父母官还是绰绰有余的,做事不会眼高手底,也会为百姓着想,不会只想着拍上官的马屁。心底里想着不管他这次考得如何,都给他一个为官的机会。 殿试的榜倒是放得快,这次没有好运发生,陈之浩的名字靠后,三榜同进士。接下来还要参加庶吉士的考试,时间是四月中。这个考试陈之浩不报希望,却也打算打起精神来认真考试。没有想到的是殿试才放傍十天,吏部就来了通知,让他到吏部领取任令书。 陈之浩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为是有人搞错了,心情忐忑的来吏部。吏部他唯一认识的人林员外郎接待了他。给陈之浩说任令的事情,沅州知州,从六品,九月到任。沅州和陵县同属樊安府,陵县在府城西边,沅州在府城的南边,两地相距两百里,三天的行程。这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好结果。 林员外郎问陈之浩是不是认识上面的人,陈之浩表示京城只认识林员外郎。 林员外郎就疑惑了:“那就奇了,老师让我给你留意空缺,可我想着再怎么也要到在庶吉士的考试之后再派位,到时候再寻得一官半职的。今天怎么突然就有任令呢?之前都还没有听到风声,也没有其它人得到任令。何况你的品位并不低啊,就算是状元郎也最多不过是正七品的翰林。” 林员外郎都不明白的事情,陈之浩更不可能明白,只问:“现任知州是谁?怎么空缺的?” “现任知州是王贵之,山东临安府人,四十五岁中的进士,派那地快十年都没挪过位。去年就因病请辞,一直未允,近来也没听说新的情况。” 这样猜都不好猜,既然如此就不必猜,陈之浩跟林员外郎要了沅州地方志,然后员外郎又让人专程跟说了哪些注意的事情。 吏部侍郎张真坐在房里认真办公,听到必说陈之浩已经来过,才收起在公事上的思绪,想起两天前的事情,他被皇帝传到御书房,问他樊安府里有何空缺?他寻摸了一回说起沅州知州的事情,皇帝就说准了王贵之的请辞,派今年的贡生陈之浩过去接任,从六品知州。张真是皇帝一手提拔的,也知道皇帝在中州府附近布局,都没有多问一句就回来办了此事。张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