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凤胎倒是听人讲过,但这俩货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一向是以自己为主,只接收到陈家阿兄在学堂当夫子了,陈家阿兄要成为他们的姐夫了,那就是姐夫等于夫子,如果他们上学不就有姐夫罩着。 罗大全带着几个木匠,半个月不到就赶出了给闺女嫁妆,最后只有上油一道工序。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一个塌,一个书架,一张书桌和几块椅子,都是罗大全自己亲自去量的尺寸。向氏也准备了许多东西,把家里都堆满了。被子都准备了四套,新嫁衣是外面成衣店买的,一套正日子穿的正红,一套浅红。向氏心疼女儿,又为女儿准备几套秋装和两套冬装。燕回看着父母为自己准备的东西,心里知衡量父母应该花光了积蓄。 燕回一个月没出门在家做针线,到头也只缝了两套自己的里衣,两套陈之浩的里衣,陈之浩和陈家伯娘各一双鞋子和一些零碎的帕子。其中裁剪还是向氏的功劳。 燕回再没见过陈之浩,几次过礼燕回都在屋里没出去。 八月二十八是正日子,嫁妆在头一天送过去,送嫁妆回来的人都夸罗大全的木工活儿好,所有的东西尺寸都刚刚好。夸罗大全想的周到,还打了两只小水桶。 八月二十八那天,燕回还没出门,向氏就哭了几场,几乎肝肠寸断,燕回想告诉她娘不用这么伤心,她反正是准备三天两头回娘家的。没有花轿,有骡车。快出门时,燕回受母亲的感染,也流下了泪。麦黄和青央抱着她的腿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都擦在她的衣服上时,燕回想甩开俩人却又甩不开,引得周围的人都笑起来。只有让当娘的来解围。 燕回坐在骡车里,新郎驾着车。燕回想着陈之浩还会赶车,不会是刚学的吧!外面锣鼓锁呐就没停过,四周的人吵吵嚷嚷。 车到了陈家,媒婆扶着燕回下了车,跨过火盆进入堂屋,拜堂之后送入了洞房。 燕回坐在新房的床上,只感觉到周围挤满了女人小孩看热闹,嘻嘻哈哈、推推搡搡,各种对新郎新娘的打趣。燕回似乎也容入了这气氛,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以至于盖头掀开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看周围,只低着头。周围的人嚷着新娘子害羞了,让燕回脸烧得发烫。前世和今生,新娘子上轿她是头一回。 外面开始坐席,新房的人终于散去。只留了一个跟燕回差不多的姑娘陪着燕回,燕回想着应该是陈家大伯女儿陈灵,之前操心的向氏怕她搞不清楚陈家的亲戚,跟燕回全部背过。 陈灵陪着燕回用餐,不冷不热的,燕回也不在乎,走个过场而已。陈灵当然知道白玉和陈之浩的事,也一直希望自己的表姐能嫁给自己的堂哥。现在白玉反悔,陈灵讨厌势利的白玉,却也看不上燕回,她认为土里土气燕回配上不她俊美又有才气的堂哥。 陈灵陪燕回吃过饭就没见到人,燕回打量起新房。 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燕回带来的,大红的颜色,喜气洋洋。正像昨天送家俱的人说的那样,每个木制品尺寸都是刚刚好的。从堂屋进房门后,右手边是梳妆台,梳妆台上几支桂花盖住新漆的味道,再往里是带回来的放木箱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几只大小不一样的箱子,房间正中后方是床,床的一头是箱架,一头是衣柜,衣柜背靠着床,在衣柜柜门对门有一道门,应该是通往耳房的门。房间正前中央是窗,窗前罢着一张塌,塌上有一方几,塌的旁边有一小书架和一张书桌,书架上零散的放着几本书。打开通往耳房的门,里面装置了洗漱架,架子上下各放置着一个铜盆,旁边的小桶里装着水,耳房的角落里放着恭桶。 这是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甚好。 听到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少,燕回估计外面差不多了,拆了头发编成辫子,到耳房里打水洗漱后就坐在那儿傻坐着,想起明天要早起的事情,把自己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又把陈皓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都摆在塌上。母亲跟她说过,陈之浩新婚第二天要穿女方做的衣服和鞋子。 陈之浩大喜的日子以茶带酒招待客人,客人都走后才陪着他母亲进屋。来到新房已经亥时,燕回坐在床边发呆。那穿着红衣,留着长辫的姑娘在灯光里脸上染上一层蜜色,独自一人呆了那么久并不显孤寂。 “阿兄回来了,客人都走了吗?”叫陈之浩阿兄这是燕回刚才在屋里考虑很久的结果,那许多的称呼她都觉得不适合,还是沿用“阿兄”好。 陈之浩走到近前,看着燕回,并没有揭盖头时的羞涩,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让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都走了,燕回先睡吧,我去洗漱。”说着就快步走向了耳房。 燕回见人已回,并没有客气再等陈之浩,打开被子就睡到床里边。陈之浩洗漱回来见燕回已睡下,就放下围帐也上了床。 “阿兄,不灭灯吗?”燕回觉得必须找句话说。 “那是红烛,要点到天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