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

下课铃响，学生们三五成群结伴回家。

“快冲啊！兄弟们，你们回家是要学习吗？收什么书啊！搞快点，等下排队很难等的！”张云路背着书包做出了百米冲刺的姿势。

“咱们是去吃东西，不是去抢银行，作为高中生，拿出我们的沉稳冷静好吗?”宋新慢条斯理的把回家都不看的书一本一本的整整齐齐地放进书包，目的是佯装一副爱学习的假象让父母不对自己念叨。

在张云路紧赶慢赶，耍嘴皮子日常互怼之后，众人总算是收拾好了。

“毛老师，See you torrow!”方悦向还坐在讲台的毛义军挥手再见。

毛义军向他们摆摆手，“回家注意安全。”

“听到了吗！老班知道了我在你们家门口埋了炸弹，所以叫你们注意安全。”张云路故作阴森地说。

“你不皮会死。”顾昭扇了他脑袋一巴掌。

“没事，我已经提前把所有炸弹都移到了你家门口，就等着你一触即发！”方悦表示皮一下很开心。

是啊，穿着校服瞎扯淡的日子转瞬即逝，以后开心的日子又有多少呢？

……

几乎每一个学校周围都会自发形成一条小吃街，规模不大，但样式繁多，种类齐全，主要顾客是学生，最大威胁是对门，最具人间烟火气，每到放学的时候都是盛季。

方悦来到熟悉的摊位，看到忙碌的老人，甜糯糯地喊了一声阿婆。

“囡囡，要吃点啥子？”听到阿婆的和蔼吴语，方悦笑得更甜。

“我要四根烤肠，三根烤焦一点，一根烤熟就行了，阿婆，酱料我自己放，您再帮我炸一份大碗的土豆哈。”说完拿出手机扫支付码。

“好嘞。”阿婆熟练地把烤肠夹在铁盘里，然后转身到油锅旁，因岁月而爬满纹理的手拿起漏勺舀起黄澄澄的土豆放进油中，平静的锅内瞬间沸腾。

方悦把刚好烤熟的烤肠均匀的撒着辣椒面，撕下一小节餐巾纸裹住签子底部，然后递给顾昭。

“喏，爱干净的顾大少爷。”烤肠又不是炸串，签子又不油，可顾昭每次都会用纸包住。

随后又拿起两根刷甜酱再撒上烤翅辣，然后递给张云路和宋新。

这两人口味重。

方悦刷好甜酱，“嘎吱”咬了一大口。

刚出炉的烤肠还很烫，方悦仰着头哈气，手还不停的往嘴里扇风，旁边张云路的动作和她如出一辙。

反观顾昭和宋新二人，斯斯文文细嚼慢咽地吃着，烤肠像是没有温度一般。

“你们两个慢点吃，呛死了我和老顾没钱打车送你们去医院。”宋新看着笑着提醒。

“这样吃烤肠才有灵魂！”方悦被烫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对，我赞同，肠衣爆裂的那一刻，滚烫的油汁在味蕾间翻滚，脆皮发出嘎嘎的脆声，真是嘎嘎香！”张云路附和道，可舌头被烫得捋不直，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四人皆是笑着吃完，刚好土豆出锅。

“来，囡囡。”阿婆用纸碗装好，擦干净周围的油然后递给方悦。

“谢谢阿婆！”方悦刚接过，右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签子，眼疾手快的把碗中最金黄酥脆的土豆串成一串。

“方悦你耍赖！说好的公平竞争呢？”宋新和张云路早就准备好“厮杀”，一边向护食的方悦伸出“黑手”。

“啊！你们不要抢，我这等弱女子怎么抢得过你们啊！”方悦一边哀嚎着一边向顾昭身后躲去。

没办法，谁叫这三人都喜欢酥酥脆脆。而方悦每次都抢不赢宋新和张云路，只能耍点小心机。

方悦嘴里塞了几块，签子也串了几块，才心满意足地递给他们。

接着又是宋新和张云路的抢夺战，而顾昭就很随意，熟了就行。

“昭儿，你看那人是不是江瑾故？”方悦眯着眼睛打量着前方不远处的男孩，愈发觉得眼熟。

“不认识。”顾昭淡淡地回话。

“那人就是江瑾故，咋的，方悦你看上人家了？”张云路八卦地问。

“看你大爷！”方悦抬腿踢了脚张云路的小腿肚，“都说了欠他东西了，现在还了明天就不用爬楼了。”

方悦把签子插在土豆上，转到顾昭身后拉开他的书包链拿出2B铅笔。

“你们留点给我，别全吃完了。”吩咐完刚想抬腿追上前面的人，就被顾昭抓住了后衣领。

方悦疑惑转头。

顾昭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方悦，指了指她的嘴角，“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