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
嗓子都被这饼弄得难受,边咳边说,“郎君、别吃、这饼有毒。” 此女上次还说他做的是泥水,那她做的就是干泥巴了,更加难以下咽! 好歹也是李思筠第一次亲手做的,阿浓都没享受到的待遇,却被如此嫌弃,一时自尊有些受损,她站起来,轻哼了一声,“不吃算了。” 说完,她就回了房。管他们吃不吃,反正她不饿。 “郎君,我还是去买些吃食回来罢。”罗南确确实实尝了一口,这真不是人吃的东西,顾及沈昭,所以他起身出去,买些早食。 罗南走后,沈昭看着那一摞饼子,拿起一块,咬下去,嚼得很平常,没像罗南那样一惊一乍,吃完一口,又接着咬下去。 虽然饼子卖相不好看,但子弦有些怀疑方才是罗南故意挑刺,毕竟殿下都能神色如常地吃,所以他也拿起一块,吃了一口。 罗南当真没谎。子弦又看着沈昭,不知他为何如此,为难道:“郎君……” 沈昭摇了摇头,示意无事,接着用这饼,其实并不好吃,他也知道。 但很真实,让他莫名想起幼时。 宫中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有冯姬这个亲生母亲疼着,冯姬善厨,没少往皇帝那送各种羹汤糕点,学堂的大皇子也有一份。 他虽为太子,可郭后厌烦他,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当然不会亲自照顾。没人管他,他吃着膳房精致可口的膳食,总觉缺了些味道。 长大以后,端着亲手做的羹汤来献殷勤的女子不是没有,但眼神却是那样直白丑陋,满是对权势的渴望,毫无真情。 他母后厌恶的东西,却是她们趋之若鹜的东西,何其可笑。 口中微糊的饼子虽然不好吃,但,起码是她亲手做的。 * 试探还没个结果,李思筠白日就在旁边呆着。宋亭长近日都在忙着查冯令史被杀一案,很是忙碌,女儿嫁了出去,赵孺有些孤单。 如今有了李思筠,还有玉扶在,宋家院子又热闹起来。有伤也不能总闷着,玉扶被带出坐在窗沿下,穿着李思筠的衣裙晒太阳。 李思筠坐在小木凳上,吃着剥好的杏仁,一只手托腮,认真听着赵孺说巷东边张家丢了一只鹅,王婆子和陈家媳妇吵了一架,昨晚大半夜不是谁家孩子在哭,嚎得整条街都听见了。 这些很琐碎的事,李思筠却觉得很有意思。人与人之间不是针锋相对,邻里之间有事就吵,吵完了还是和和睦睦的,淳朴又和善。 和她从前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 听了大半天,李思筠一回厢房便发现,沈昭定然是回来过,原因很简单,她那张简陋的小榻上,被子换了,不是她当初死皮赖脸才费力抢走的那个。 “郎君?”她喊了一声,房间内无人应答,四处找了找,也没有人影。 既然如此,李思筠直接进了内室,眼神直直往床里面扫,果然,那便是她的被子。 看来是他还有些良心,承认了她做的饼子,她躺在床上面滚了一圈,果然软软乎乎还宽敞,比她睡的硬邦邦的小榻强多了。 但他在这处住了许久,即使换了床褥,也染上些许他身上的味道,李思筠一下坐起来,脸有些红,躺不得坐不得的。 正巧此刻,沈昭也走了进来。 试探成了真,李思筠不喜欢这种拉拉扯扯,说不太清的状况。他是看上她了,但不知是欲,还是为情,让人整日去猜,也猜不清。 这几日他的纵容也让她胆子稍微大了些,她说:“郎君,我能问个问题么?” 沈昭看向她,“你说。” 李思筠略一思索,还是直白问道:“郎君是,心悦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