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一点被侮辱的怒气都没有,没理会,随后低头看着紧紧抱住他,表情愤恨的李思筠,他幽幽道:“还抱着我做什么?” “哦……”李思筠坐直了身子,抱他还不是怕他把她丢出去,难不成,她还能愿意抱着他? 众人皆坐好,沈昭才言,“若论祖上,冯氏不过一窃墓者而已。” 时今宗室为重,盗墓这种刨人祖坟的缺德事,可谓极损阴德,朝廷也严令禁止,为重罪。 众人垂头,不敢多言,虽然沈昭说的是真话,但因冯后一人得势,整个冯氏鸡犬升天,就连冯令史这个沾着远亲的小吏都能嚣张至此,京中情况可想而知。 冯令史再次拍桌而起,却不敢承认,那是比商户更令人低贱的身份,只大喊,“竖子小儿,休得胡沁!” 他又了悟,故意提声道:“莫不是,你对冯后与大皇子心怀不敬,才如此大逆不道?” “不敢,”沈昭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盏,小抿了一口,随后风轻云淡接了句,“说实话而已。” 县衙又连忙站起来打圆场,“不提这些、不提这些,不看祖上,若得良机,诸位都是豪杰……也是冯弟先有不对,就此罢了,罢了。” 良机,何谓良机。沈昭置于食案上的手,指节轻叩着,心中已然有几分猜测。 而李思筠随意一瞥,见到了他拇指上清澈如水的翡翠扳指,他的手,五指修长白皙,清瘦的手背上还有明显的青筋。 她目光停得稍久,反应过来后,立刻转头不多看。 他绝不像表面显露的那样简单,仅仅是个想赚钱的商户子而已。 哪有商户这样善武,而且他很有野心,她离得近,看清那翡翠扳指质地上好,是身份尊贵之人才能佩戴的。 宴已开,歌女舞姬嫚步而来,于堂内,轻歌曼舞,满室香味。 接下来又是相互奉承,李思筠听得索然无味,但面前食案上的膳食还算可以,尤其是用小碟所盛的羊脍,对许久只吃素的李思筠来说很是美味。 她和沈昭共用一个食案,上面的食物水果都是单份的,但沈昭表现得不感兴趣,李思筠就自顾自地吃。 许多人都奇怪地打量两人,李思筠抬起头,扫了一圈众人,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旁人大多是带夫人或美妾来赴宴的。 正室的夫人还好,也能用上几筷子,但美妾或被看上搂进怀里的舞姬,都是自己不食,专门伺候郎君的,只她专注着一个人吃,看起来有些怪异。 虽然李思筠心中也不大愿意,但她差不多用好了,反观沈昭还没怎么动筷,她目光在食案上扫了一圈,见有碗鲫白羹还未动。 她端起来,用瓷勺挖了一勺,送到沈昭唇边,娇声道:“郎君,尝尝这羹汤。” 许多人都看着,沈昭也只能陪着她做戏,对着李思筠笑得几分温柔宠溺,用了这一勺她递过来的东西。 入口之后,他面色微僵,喉间动了下,还是将其咽了下去,随后转头对李思筠说:“这羹汤不错,伊伊也尝尝。” 语毕,他揽起袖子,拿起一旁未动的瓷勺,同李思筠方才那般,也给她弄了一勺,送至她唇边。 还没尝过,李思筠就不想张嘴,她刚瞧着这羹汤就寡淡无味,所以才迟迟未动。但沈昭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递过来,看她未动,还稍抬了抬瓷勺,更贴近她的唇。 李思筠望着沈昭的眼,看他眼神清亮,嘴角含笑,应当是想与她演。 “多谢郎君。”像是调情般,她羞赧地垂眸笑了,而后,稍稍张开嘴,在沈昭的注视下,含下了这勺鲫白羹。 已经凉了,带着一股儿肉的腥气,简直是难吃得不得了,但众人皆看着,李思筠还是勉强地咽了下去,但没控制住瞪了沈昭一眼。 她也不知道能难吃到这个地步,他吃后也就算了,还非要她也吃上一口,当真是坏透了! 沈昭这才转头,放下那盏羹汤,拿过一旁的酒盏抿了一口,将鲫白羹的味道压了下去。他目视前方,未看李思筠,嘴边却有淡如云雾的笑意。 若是不仔细,根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