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恳求话语,“求求你,只要救下我,我做什么、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简短的话语被人仔细琢磨。 李思筠咽下嗓中的苦意,艰难应了一声,“对……” 雷声轰隆而下,天色煞白一瞬。一瞬之间,她看清了那个居高临下的男子眼中浓浓的嘲讽意味。 霎时,以往的自尊好似被人揉皱,丢掉,李思筠浑身发抖,不愿见这样的目光。 可身后人提醒她正处于绝境中,身前之人让她心中迟来的不堪似波涛般涌起。 她心中的弦绷得很紧,逐渐喘不过气,像是搁浅的鱼,一呼一吸都痛到极致。 连绵的雨丝不断,青石上逐渐蓄起了雨水,坑坑洼洼,或明或暗。雨水愈发大了,无伞遮蔽,砸得人睁不开眼。 李思筠费力,才能勉强眯着眼睛,她手上发皱,伤口被雨水浇得有些刺痛。 桥下的青楼打手已经失去了耐心,更何况,老鸨特意嘱咐过这个女子一定要带回去,不论生死。他们都举起手中的刀,试探性往前走了几步。 李思筠用力攥紧,扯了扯那一角男子衣袍,几乎肯定他不会出手,破罐子破摔,她威胁道:“若你不救我,以后……” 她顿了顿,没注意到沈昭听到此处,才垂头仔细看她,亦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以后、我一定会……捉到、然后狠狠折磨你。” 沈昭闻言笑了,“何名?” “伊伊……郑氏伊伊。” 他定眼看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那样的眼神就是怀疑。 李思筠又抬头,直视他,没有退缩,“没骗你……真的是,伊伊。”伊伊是她小名,郑从母姓,倒也没错。 打手逼近桥上之时,李思筠心中绝望,急得要哭出来了。沈昭才开口,吐出两个字来,“救你。” 他话音刚落下,暗处又出来几人,三下两除二就解决了打手,留下一地哀嚎,就连反应快往回报信的打手也没能躲过。 沈昭接过子弦手中的伞,独自立着。 而子弦冒着雨,将李思筠扶了起来,他和李思筠亲弟差不多大,让她倍感亲切,干哑地道了声,“多谢。” 雨势太大,子弦搀着李思筠,三人到了就近的破庙处,暂时避雨。 李思筠蜷缩在角落,靠在稻草堆上,她心中的弦松懈下来,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虽然这个郎君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相由心生,能长成这个模样,又救了她,应当也算心善。 破庙外有人轻扣门,沈昭带着子弦出去,应是他们自己人,外面迟迟没有动静。 老鸨天天虐待李思筠,她又困又饿,睡觉也不敢睡踏实,生怕睡梦中被人加害。 一朝获救,她身心俱疲。 等着、等着,还没人回来,她意识昏昏沉沉,倚着墙侧,渐渐睡熟了。 一墙之隔,风雨淹没了谈话声。 罗南是太子侍中,他浑身湿透,面色焦急,方才动用了暗卫,殿下踪迹泄露,大皇子已然知晓,原本客栈无法再住。 沈昭却依旧平淡,静听着罗南的提议,“客栈被围,殿下万不可再归。宫中都知殿下失踪,更有传言……殿下已坠崖身亡,未防生乱,如今之计,殿下应当速速归京。” 子弦虽小,但幼时便开始跟着沈昭,对此不是毫无所知,觉罗南的话有理,可还有忧虑,“回京的路,并不容易,大皇子定会在路上设伏,我们也联络不上京中人……” 罗南平常负责贴身保护沈昭,他消息灵通,知身处漕县,他们的人不多,回京危险,却不是难事。 沈昭却平淡道:“无碍,在漕县呆上几月罢,南下为赈灾,水灾已平,便不急了。” 罗南大惊失色,“殿下,那京中——” “由他们折腾罢,左右……也不会更糟。”即使身处险境,沈昭似乎也并不在意。 主子不急,下面的人却忧心得不行,尤其是罗南。他出身贵族,罗氏已与太子一派紧紧联系起来,他阿姊与沈昭定下婚约,他身为近臣,更怕沈昭落败。 但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陛下不喜太子,甚至……纵冯后和大皇子打压殿下,另立储君之兆明显。 若不是殿下在民间声望极好,比那个性情乖僻、下手毒辣的大皇子好上许多。这太子之位,恐怕早就换人来坐了。 恐怕,他们太子一派最后也要造反的。如今确实……不必太在意京中。 既如此,身为殿下亲近的郎官,罗南尽职地提出在漕县安稳躲避风头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