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不掺其他滋味,只是纯粹的甜。 毕竟纯粹的甜,太过难得。 · 千尘与子祺稍走远了些,至梨愔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却还能看见人的地方停下。 简单说完任务,千尘转头瞥了一眼梨愔。 树影随风飘着,晃着月光落在她身上,也照亮了手肘上的伤痕。 她已吃完糖葫芦,正扯着布给自己上药。 他转了话题,道:“你对她未免太严厉了些。” “宸阁接的可都是刀头舔血的任务,不严厉如何保命?就她现在这副样子,几时能独自完成任务?”子祺说。 “半年前那个任务,她就完成的不错。” “那不过是赌一时运气,生死无常,她有多少运气,能一直赌赢?” 子祺难得如此回他,千尘勾起唇,瞥着他的表情道:“你很在意她?” 子祺瞬间哑音,沉默片刻,才严词回答说:“属下只是奉命教导她,别无他意!属下也是一时忘记了那件事,以后教她时定会有所保留。” “我只是提醒你别太严厉,没说不让你好好教,别曲解了我的意思。”千尘冷瞥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那小姑娘身子柔弱,不是习武的料,且她太沉默,又过分要强,为了完成你的任务,总是过度勉强自己,长久以此,对她不是好事。她不说,你也该注意到这些。” “她为了跟上你,已很是努力,不必总是苛责,也该看到她的进步。”千尘叮嘱道。 “是。”子祺也回头望向梨愔,神情略有些复杂。 “今日恰是中元,听说宁州城内的灯火彻夜长明,很是好看。”千尘又提醒了句。 “属下明白了。”子祺说。 千尘“嗯”了句,便要离开。 “主人您……”子祺忙唤了句。 “你们去吧。”千尘打断他的话,缓步走入林深处。 · 梨愔包好伤口,又将吃剩的竹签如宝物一般握在掌心,不经意抬头,正好看见千尘与子祺说过话,便直接离开了。 他走入远处那漆黑的树林之中,一身白衣也被黑暗逐渐吞没。 梨愔攥紧竹签,殷切的望着,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与她也告别。 果然,只是奢望。 她仍安静坐在原地,只握着那根竹签,没起身也没开口唤一句。 梨愔就是如此,除了性命,其余的已知晓不是她的东西,便不会争取也不会主动,只需安静的守一阵子奢望,等一阵风吹过,吹醒她的妄念,便也就散了。 子祺已来到梨愔身边,见她似乎在发呆,就没开口,只安静望着她,等她回神,也算是一种微弱的补偿。 他一直知道她柔弱,但到底不学医,只能看得出外在。 她装的太好,他所布下的任务都能够完成,没有任何抱怨,他便没多想,只觉得她经过锻炼,身子骨硬朗了许多,便只一味的想要她尽快变强,能保护自己。 这么想来,今日的跌倒,便是警醒。 幸好有主人及时提醒,否则,才真是伤了她,得不偿失。 日后,必须得更加细心些关心她才行。 · 坐了一阵子,梨愔已然短暂放下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猛然发现站在一旁的子祺。 她立刻蹦着跳起来,站直身子望向子祺。 “师父……对不起!您,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子祺蹙了下眉,这小姑娘,对主人的态度与对他简直差了不知多少,看来平日里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过于严苛了。 他望向远处的灯火,说:“今日到此为止,此处离宁州城只余几里,不必再急着赶路,我们走过去吧。” “是。”梨愔应下声,跟着子祺步伐缓慢走着,又小声开口,问,“师父是因为我吗?我虽然不小心跌倒了,但没伤着腿,没关系的。” “不是。是这几日匆忙,难得如此慢下来走上几步。”子祺解释。 梨愔想了想,自责的垂下头,“哦,我知道了,对不起,师父,都怪我不够厉害,拖了您后腿。” “……” 看着竟是有些解释不清了,子祺绞尽脑汁,罕见的搜寻着安慰的词,组句说:“你……不必妄自菲薄,我也是从你这般过来的。” “我听说,师父很久没接过任务了。”梨愔忽然转了话题。 子祺没多想,如实应答说:“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