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息了声,摇摇头。 再想也是无济于事,便如子祺所说,先出去散散心吧。 只是因为头一次经历,尚且恐慌,只要习惯了,便会好了。 · 尽管梨愔再一次劝说了自己,可短短两日,她还是又做了同样的噩梦。 这一次仿佛比头一次还要逼真,身子正确切的感知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因为,这一次没人能喊她从噩梦中清醒,是她自己痛醒的。 枕头被额间冷汗浸了一层,睡梦中,她似乎不自觉的将自己蜷了起来,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四肢都有些麻。 她想伸展身子,可动一下就会觉得疼,仔细辨认,这疼痛是源于腰腹部,一阵一阵的抽疼。 伴随着她清醒,这股疼痛便愈发难捱,她直不起腰,可即便蜷缩着也无济于事。 她的肚子实在是太疼了,疼的她冷汗直冒,身子也在颤抖,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簌簌掉着眼泪。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乱伸出手想要去按疼痛的源头,手指探下去,却触碰到了一抹湿黏。 是血。 血迹沾满她手心,染透了她的布衣和床榻。 她震惊的瞪大眼睛。 明明,明明很注意没有让自己受伤,执行任务的时候已很谨慎,回来更是谨慎。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血!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是几时受的伤。 为什么?她体内的毒发作了?她难道,快要死了! 她再想不到更多,那疼痛不放过她,又不断的折磨着她的神经。 和血迹一般,眼泪同样不受控的往下涌。 不可以!不可以! 她用尽力气下了床,流着泪爬出屋子,一路跌跌撞撞在宸阁里拼了命的跑。 她不能死!千尘!她要去找千尘! · 已是第三日,子祺已完成了任务赶了回来。 他才去找过千尘,汇报完了任务的情况,走进阁楼里,迎面便碰到了梨愔。 梨愔一个踉跄倒在他面前,他连忙上前蹲下,扶住她。 那张白皙的小脸此时已被泪水洗过一遍,却还是不断有新的泪珠垂下来,子祺蹙起眉,尽量压了语气让自己听起来温和些,问:“怎么了?” 梨愔只哭,握着子祺的手臂有些绝望地问:“主人……主人呢!” 子祺指了个方向,梨愔立刻手脚并用,朝着那方向哭着跑了过去。 “主人正在听木淮汇报任务。” 梨愔跑得太快,子祺只望着梨愔的背影,喃喃了句。 不过,想来主人应该不会介意,去就去了,也不知她是怎么了,哭的这样伤心。 子祺回过头,打算离开,视线扫过地面,却猛地顿住。 梨愔方才倒下的地方,落了一大滩血迹。 仔细去看,她来时走过的路上,也留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这是!怎么回事! 子祺不及多想,也匆忙转身又追了过去。 · 颂霜居内,千尘懒懒坐在椅上,正听着面前女子一一向他汇报任务情况。 那女子名唤木淮,她逐一汇报完毕后,安静立于座下,等着面前人的回应。 千尘嗯了声,算作知晓,还没再开口继续,远远地,忽然有哭声传来,且越来越近,是朝着此处来的。 是梨愔跑了过来。 木淮听到,神情有些不悦,但她还是先瞥了一眼千尘的态度。 见千尘神色平常,分辨不出,于是试探着说了句:“新人似乎很不懂事,也不知子祺是如何教她的。” 她这话是有几分挑事,但又不算过分。 千尘看了她一眼,仍然面色平静,只说:“你下去吧。” 木淮拿不准他的意思,但还是立刻应声:“是。” 她背过身离开时,正好碰到梨愔哭着跑过来。 梨愔脑子里只惦念着自己很可能快要死了,其余什么都顾不得,也没看她,着急的朝千尘跑过去。 她又是一个踉跄,没稳住身形,扑倒在千尘面前。 但终于找到了人,梨愔顾不得其他,立刻抓住了千尘的衣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木淮眼眸中瞬间起了些冰冷的光芒,不禁有些嫌弃,但她表面动作却是平静,只是加快了步伐,离开了颂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