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已经扎上针。 没多会儿,江浔靠在卓昱肩上缓缓醒来,睁开眼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气息微弱问卓昱:“你姨母呢?她没事吧?” 他声音很轻,吐气也时缓时急,想下床却发现浑身无力,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郎中取下针,又给江浔把了把脉,露出从容一笑。 卓昱会意,顿了顿,小声说道:“先生,之前拜托您的事……” 正说着话,郎中也明白他的意思,抬手示意:“都明白,将军请放心。” 郎中退至一边,卓昱轻轻地把江浔放躺下,贴近他的耳边说:“江叔,您再坚持会儿别醒,一天就行。” 江浔躺在床上,脸侧着努力看向门的地方,喘着不匀的气息:“你先把忆城给我叫来。” 他似乎要亲眼看到沈忆城才安心,才醒不久,脑子里一直浮现着这几日昏睡时的噩梦,梦见沈忆城又不辞而别。 卓昱蹲在床边,“她就在门外,刚刚才出去的。这几天你一直昏迷不醒,姨母从未离开过你身边,她心里是有你的啊!叔你信我,就再多睡一日,或许用不着一日,就可以和姨母重归于好。” 门外沈忆城和王婉儿焦急地等待着,不到两刻钟,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卓昱脸色铁青步履沉重地走出来。 沈忆城看了看他的脸,又看看后面一脸无奈的郎中,愣了下问道:“他怎么样了?何时能醒啊?” 卓昱阴郁的脸,欲言又止。 后面郎中上前一步来,“病人如今脉象微弱,怕是撑不过去了,趁着还有气儿,您有什么话赶紧跟他说吧。” 沈忆城眉目茫然,昏黄的烛光映在那张凄美的脸庞上,眼眶已经湿红闪着泪光,薄唇微微抖动着:“不可能……” 她想冲进屋,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晕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沈忆城惊坐起,看到床边坐着的婉儿,两只眼睛微红。 “姑姑,你醒了?江叔他……” 沈忆城跌跌撞撞跑出来,院外巡逻的士兵腰间缠上了白布,到了江浔的院子,几个人拿着梯子正在屋檐梁下挂白灯笼。走进堂内,房间内处处设白亮瞎人眼。 屋内卓昱站在床榻边,榻上一张白布盖住了江浔的整个身子。 沈忆城顿时脸色一白,仓惶的双眼两股清流瞬间落下。她上前掀开白布,看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手伸进白布下,触碰到江浔已经冰凉的手,心脏猛然抽搐,情绪一股涌上来,扑上去痛哭道:“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那针有毒干嘛还冲过来?我从没怨过你,是不想愧对阿娘和姐姐。你快醒醒,我以后绝不再冷落你。” “你说话算数?” 听到江浔的声音,沈忆城仍扑在他身上伤心痛苦:“算数,只要你醒过来……” 忽然感觉不对劲,江浔手虽然是冰冷的,但是胸膛很温暖,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和起伏的呼吸。抬起头看到江浔一脸笑意望着她,双眼满含怜惜与爱意。 以为是幻觉,她捧起江浔的脸,指尖感受到温暖,正当喜极而泣中感觉手指白白的,拿近一看像是脂粉,表情顿时凝固住。 这时沈忆城脚下莫名有一丝凉意,地上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滩水,她弯下身子去看床榻下,一块大冰砖藏在下面。 卓昱和王婉儿偷笑躲在门后看戏,冒出两个脑袋,沈忆城一回头,两人撒腿就跑。 “你们……” 看到这一切,沈忆城恍然大悟,苍白的脸瞬间红起来,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起身想走,屁股刚起来就被江浔拉回来抱住。 “你才说的话难道就要反悔了吗?我不会再放手,你母亲九泉下若是有怒有气,天打雷劈都冲着我来。我不怕遭报应,可是我真的好怕再失去你。” 沈忆城委屈的哭声愈加强烈,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便把气全使在拳头上。 院外卓昱和王婉儿乐滋滋往外走,卓昱让人把那些白布白灯笼都给撤了。 手下人便问:“将军,那这些要扔了吗?” 卓昱:“扔什么扔?找个染缸来,全都给我染成红的!” 看着主人家高兴,底下人也赔笑,乐呵呵去拆白布。 王婉儿挽着卓昱的胳膊,依偎在他肩上,心里有一丝顾虑:“你说,咱们这么对姑姑,她会不会怪罪我们呐?” 她也是昨晚沈忆城晕过去后才知道真相的,当时听到郎中的话时,也不敢相信江叔就这么离去。 卓昱劝她放心,她小声怨道:“下回若是再有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我,到临头才说,我可不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