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
> “不敢是吗?别说是你,这十几年我也敢去看她们。有时夜里做梦,也能梦见她们在骂我。她们是我的亲人啊,你让我无颜活在世上,更没脸去见阿娘和长姐。” 江浔此时面色愧疚,眼眶也噙满了泪,强忍着不让流出来,低哑而小声道:“都是王铮叫我做的,那时候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我若是知道后来会与你相遇,哪怕舍了我的命也绝不会对她们下手。” 他彻底慌了,这是他一生都想抹掉的秘密,这些年一直将此事埋在心里,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 沈忆城心痛落泪,年幼时一次姐姐上街无故被害。第二年春天,她本来要同母亲去舅舅家给祖母拜寿,自己临行前一日染上风寒,便没有跟随母亲南下。还记得她病好没两日,就有人来报,说母亲在山中遇害身亡,同行十几人,无一生还。 随后又是大病一场,也没能接到回家的母亲,也没能送母亲最后一程。 她低声抽噎着:“我也想回去,你可不可以把娘和姐姐还给我?” 江浔已经懊悔不已,看到她的眼泪更加心痛,他伸出擅抖的手,小心翼翼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反复念道:“对不起,对不起……” 沈忆城撇脸拨开他的手,江浔见她转身,一把将人紧紧拥入怀里,带着低哑的哭腔求道:“忆城……都忘了好吗?我不想再失去你。” 她整个人死死被箍住,耳边是他低沉的厮磨,后背紧紧贴住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飞快的心跳和起伏的气息。 微微一动便是更紧的束缚,沈忆城无法挣脱,一口咬住环在脖子上的手臂。 江浔手一疼,慌神中松了松力,待他反应过来时,怀中人已经趁机挣脱开,跑进内室关上了房门。 他急忙跟到门外,想要开口说什么,可话到嘴边都没能说出来,耳边是自己越发不可平复的急促气息。 还有她小声隐忍的呜咽声,这个声音很近似乎就在门的那头。 屋内的沈忆城坐在地上半掩着面,早已经泣不成声。 门外江浔寻着她的声音气息,缓缓坐下来,身子紧紧贴着门,眼眶里的泪水让整个视线模糊起来。双手抚上木门,指尖也颤抖着。 多少个夜晚也曾为自己所做的事懊悔,这种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漫入心间,深入骨髓,甚至失去理智。 听着她的呜咽声,心痛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越发不可收拾,江浔五官都紧了。猛然起身冲出去,被院子里站了许久的卓昱吓了一跳,怔愣片刻后又往外走。 他们话说到一半时,卓昱过来送药无意听到他们的对话,双目震惊又担忧的看着江浔离去的背影。 - 江浔夜里敲开酒家的大门,抱着几个坛子就在街边角落独自喝起来。 天亮时,坛子里的酒也空了,他睁开迷蒙的醉眼,晃晃悠悠走出城门,一路打听朱九所在的村子。 朱九行动不便,夜里舍内闷热,一大早被媳妇和兄弟扶到门外的躺椅上,家里人吃过饭都下地干活去了。 正当他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时,忽然感觉身边有人,睁开眼睛一个拳头重重落到脸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人已经被拖拽到了地上。 江浔给他一顿拳打脚踢,疼得他直喊饶命。 没多久周围有人听见朱九的惨叫声,村民们纷纷从地里赶过来。 江浔完全没有注意到过来的人,背部遭到村民的锄头木棒重重一击,随后接二连三的农具家伙事儿打在身上,一时恍惚倒在地上。 村民们蜂拥而至围过来给他一顿打,然而他并未想到还手,脑海里全是沈忆城伤心落泪的画面,耳边是她心痛的哭声。 心顿时揪在一起,疼到全身麻木,疼到感受不到村民们的踢打带来的疼痛。 村民们以为他是过路的醉汉,看他腰上佩戴的剑也不敢下死手,木棍拳脚都照着他的身体下去。 没多会儿看到他哭得抽搐,慢慢停下手来。 “哪来的混小子?丢到路边去!”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抬着他的四肢,将他扔在路边,临走又给了两脚。 江浔看到他们要离开,翻身扯住一个人的腿,叫嚣道:“怎么不打了?来啊?接着打!” 那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拔出腿,紧接着几个人又给了他一顿揍,“你有病还是马尿喝多了?再敢上咱们村来,下回直接打死你!” 江浔依旧怒喊道:“都没吃饭吗?使点劲儿!” 没多会儿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一丝血,那几个人也打累了,骂骂咧咧离开,说他是疯子。 江浔瘫在地上,感觉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