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这话听听就罢，别当真。

王婉儿跟着陈眉来沈家赴宴，妇人们都围在厅堂中看小寿星。

院子里有小郎君小娘子们疯跑嬉戏。

里外宴席茶品，山珍佳肴，王婉儿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今早上贪睡了会儿，起来也没吃什么东西，收拾利整就坐马车来赴宴。

还没正式开席，先塞点果子垫吧垫吧也行。

没多会儿身旁有人落座，王婉儿鼓着腮帮子侧身惊道：“袁二小姐？你这……许久不见，二小姐这容貌更胜以前了昂！”

一旁女子面容斑斑点点，看得出脂粉盖住不少，不过这个王婉儿还是瞧得出来的。

王婉儿手拿着糕饼，嘴里嚼着，托腮目不转睛盯着袁雅蓉。

她就喜欢看袁雅蓉闷闷不乐生气出糗的样子。

麓霖书院开堂上课已经多日了，袁家姐妹俩次次抱病不肯上学堂。

袁雅蓉自坐下来就没个笑脸，白了婉儿一眼，气呼呼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啊？”

王婉儿急忙点头笑说：“好看啊，不过二小姐怎么坐这来了？您应当上前面去啊，个子又小人家都看不到你。这么好的容色单只给我一人看……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她越讲脸上的笑容越是憋不住，只是在大庭广众下她不敢放肆笑，不得不憋着。

这般肆虐的嘲笑把袁雅芙气得涨红了脸，急得说话都打哆嗦：“你……憋死你得了！”

正乐着，忽瞧见张扬走来的王秋月，王婉儿埋着头不作声。

“嗯哼！什么人都敢上这正宴来？有些人呐待嫁闺中还没订亲呢，就上赶着跑去伺候，这是怕自个儿嫁不出去呀？”

王婉儿一叹：“有人就算想赶也进不了卓府的门，还想攀这门亲？算了吧！”

席末零星几家姑娘说着悄悄话，不敢管这边的闲事，只当没看见。

王秋月火冒三丈，真想过来掀了婉儿的桌子，目光一下注意到前方桌上与人侃侃而谈的陈眉，咬着牙甩头往里走。

顺着王秋月的影子往里瞧，人群簇拥中一人身着华丽，头上一支累丝云莲金钗，尤其精致耀眼。

待瞧清那人模样面容时，王婉儿恍然失神。

那人正是城靖侯夫人，前呼后拥跟着广林王府那几个家眷高谈阔论着。

她现在人前显摆，回想上辈子王婉儿嫁到侯府之后，拿了大半嫁妆填补了她的外债。

再想起最后榻上她强灌红花的样子，又引来一阵耳鸣头疼。

王婉儿走神时，宴席开始上菜了，立马夹了块炙羊肉缓缓神。

倏然瞥见身旁的人，筷子只夹青菜素食，肉食一点也不碰。

袁雅蓉是吃素的，上辈子嫁入侯府时才得知，这丫头任何活物做的菜食一概不碰。

王婉儿又含了一块肉，打趣道：“别光吃菜呀！吃点肉，可香了嘞！”

“吃你的吧！你管我吃什么？”

“二小姐不吃肉？难怪你长这么小个呢！你看大姑娘人多标致？长得又高人又好看……”

说起袁雅芙，这席都开了还没见着人，婉儿四处张望寻找一遍，还是没看到。

“诶你姐姐呢？”

袁雅蓉原本怏然的脸更加难看，眉头一皱：“家里。”

婉儿突然好奇起来：“哟！姐妹吵架啦？她欺负你啦？”

见袁雅蓉没说话依旧耷拉个脸，她把凳子挪近了点：“笑一个嘛二小姐，沈家办的是喜宴，你这样子让人看了该说你的不是了。”

袁雅蓉筷子放下，愤愤道：“你说，哪有她这样的姐姐？昨晚抓阄明明我赢了，该她出来赴宴，临出门时说身子不适。害我顶着张脸出来见人，还被祖母骂一顿。”

上辈子在学堂读书时只觉得袁雅芙性子高傲，等嫁到袁家才明白，侯夫人和大爷都是向着大姑娘的。

袁雅蓉头脑简单，很吃些亏。

“这张脸怎么了？挺好看呀！”

王婉儿一副得意看笑话的样子，惹得二小姐没好气，扭头吃自己的菜。

她挪回凳子打算继续吃肉，心头一想夹了块青菜起来。

缓缓说道：“其实，也不止鸡鸭牛羊才有生灵的，千金菜也是啊！是庄稼人撒了种植在地里用心劳作长出来的，会喘气，会喝水，一点一点长大。”

袁雅蓉吓得手软，筷子脱落，这一顿再也没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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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王婉儿辗转反侧，忽然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