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
更是引入侧目。她傲然走进殿中,宛不见因她进殿而立起来的众位妃嫔。 明艳,奢华,目无旁人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孟贵妃,只见她朝紫霜王后略略福了福。 “臣妾见过王后娘娘。” 紫霜王后淡淡地看着孟贵妃,心中泣血般疼痛,她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就葬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明明心里恨得要命,口中却不着痕迹地道:“孟妹妹免礼,赐坐!” “谢王后。”孟贵妃说着坐入左侧首位。 两旁妃嫔待她坐定,方坐了回去,一个个或饮茶,或拢发髻,或扭首盼顾,本还算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紫霜王后恍若不知,垂首理了理凤袍,并以手婆娑其上的凤纹,那凤纹以金丝所织,又缀以宝石、珍珠,华贵异常。 果然,孟贵妃坐不住了,朝紫霜王后道:“太子英武,北荒蛮夷望而生畏,臣妾听了欣喜不已,巴不得立刻来姐姐宫中沾沾喜气……不想,紧赶慢赶还是比姐妹们慢了些。” 她欠了欠身子,一双美目斜睨着众妃。 座上之人,哪个不是七巧玲珑心,又怎会听不出孟贵妃含沙射影的话,但谁也没有接话。 紫霜王后笑了,她就知道她还是一如即往的在意这身行头,迁怒人的性子也是分毫未改。 “本也没什么,只不过姐妹们找个由头聚聚罢了。”紫霜王后说着,话风一转,“若真要说快,别说是在座的诸位妹妹,就是本宫也没有孟妹妹消息灵通。” “王后娘娘这是说哪里的话,后宫不得干政,妹妹又怎知前朝之事?”孟贵妃冷笑。 “慎儿深得王君赞赏,又是个听话的孩子,妹妹从他哪儿听得一言半语,也算不得干政。” “慎儿在太学受教多年,又怎会不知轻重?”孟贵妃看似低首垂目,神色恭敬,实则恨得牙痒。 “本宫随口之言……孟妹妹不必当真!”紫霜王后微微笑着,一双凤眸轻快地扫了她一眼。 “臣妾向来胆子小,哪听得这样的玩笑?” 说着,孟贵妃捂唇笑了起来:“只顾着说话,臣妾竟忘了顶重要的一件事……绿仪,快把慎儿孝敬王后娘娘的夜光杯呈上来。” 绿仪应了,缓缓走至殿中,呈上手中之物。 托盘之中一柄晶莹剔透的高颈细柄荷花壶,配以四只同样晶莹剔透的莲叶盏。莲叶盏成荷叶状,叶脉清晰可见。 “做得着实精巧!” 紫霜王后抬眸瞧了瞧,口中赞道。 “能得王后娘娘一句赞赏,也不枉了慎儿的一片孝心……” 孟贵妃学着儿子的口吻:“慎儿与臣妾说了,母后与太子哥哥许久未见,自有一番慈母衷肠,若此杯能锦上添花……” 孟贵妃正说得兴起,忽闻“噗嗤”一声,她转首看向发笑之人,不悦道:“淑妃妹妹有何高见?” “不敢,不敢!妹妹只觉好笑。” 见孟贵妃一双柳眉倒竖,秦淑妃敛了笑,不急不徐道:“母亲爱子之心,皆是发自肺腑,发自本能,何需这等俗物来‘锦上添花’,污浊了慈母之心!” “你……”孟贵妃气急。 “孟妹妹莫要恼,秦妹妹向来率真,王君尚且夸她真性情,孟妹妹与她较真,岂不是自寻烦恼?” 众妃大都掩唇失笑,有几名日常同孟贵妃走得近的,恐她牵怒,低首垂目,仿佛未闻未见。 孟贵妃立了起来,朝紫霜王后福了福,冷声道:“王后所言,臣妾自不能反驳……只臣妾认为,倘若众人皆学秦……” “与姐妹们说了半日,本宫乏得很,改日,本宫约妹妹们一起赏花……” 紫霜王后揉捏着额角,看似疲倦得很。 “叨扰王后娘娘半日,妾等也该回去了。”秦淑妃轻轻柔柔地说着,朝紫霜王后告了退。 孟贵妃仍立在殿中,美艳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进殿起,她就留意到柳紫霜的小动作,她爱及了那身衣裳,却恨及了穿这身衣裳的柳紫霜! 柳紫霜,她忍了十几年,不在乎多这一次。可秦蓁蓁竟也敢公然抢白,她秦蓁蓁算是什么东西,不过就会写几首酸诗罢了。 众妃皆已告退,偌大的正殿静得出奇。 “孟妹妹是有话与本宫说!”紫霜王后挑眉问道。 孟贵妃跋扈,都非无脑之人。当下,福了福身子,携了绿仪、红桃出了凤梧宫。 上了车辇,她方才恨恨地说道:“秦蓁蓁那个小蹄子,仗着有几分才情,竟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