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妖娆
。 小苏眼尖,瞄见那是四张五十两通兑的票子。对她来说,两百银子不值得稀罕,她稀罕的是管七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心思如此细腻。 “七爷……” 小金沙哑着嗓子,吃惊地瞪大眸子,两百银子,他小金得省吃俭用干十年! 他打小跟着管七,知管七是嘴硬心软的人,却不知他竟如此重情重义。一时间,他竟不知人如何是好。 小金笨嘴拙舌的样子落进管七的眼中,气地他恨恨道:“有话就说出来,别跟个闷葫芦似的!”接着又道,“瞧你那熊样,七爷差钱吗?七爷不差钱!七爷哪一日的进账没有几百两?!” 话未说完,见小金耷拉着脑袋,一副任由你骂的样子。 叹了口气,又道:“往日,七爷骂你,是想你有出息,今个,今个……七爷骂不得你了……” “七爷,你是小金的七爷!”小金抬首,急道。 管七摆了摆手,又道:“出门在外,难免有不如意的。若是心气实在不顺,就写信告诉七爷,七爷也好给你出出主意。你也不用担心七爷看不明白,这不是还有二娘、三娘嘛!” “若是哪天,”他指着玉萧道,“这个丫头负了你,或是……罢了,你只记着一条,七宝赌坊是你的家!”说着,还不忘扯起袖子,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角,倒真像老父亲不舍闺女出阁似的。 管七将这一番不正经的话说得一本正经,把小金感动的鼻涕眼泪一块儿流了出来,扑通跪在了管七的跟前,咚咚咚一连嗑了三个响头。 “七爷,小金不论走到天涯海角,都是七宝赌坊的人!” 苏、玉二人见两人大男人痛哭流涕,相跟着默默地退至门外。 今日,她二人听了管七之言,皆作男装打扮。 小苏身着月白长袍,配了一条用银钱勾了流云纹的锦带,又用同色的锦带将一头青丝挽成发髻。玉萧亦挽了发髻,着了同色的青色短打劲装。二人这一打扮,倒像一位翩翩佳公子领个亲随,游山玩水来了。 管七送小金出来,既担忧又嫌弃地看着小苏:“行走江湖,越不起眼越安全……你这打扮,还是太过扎眼!” “你分明是疾妒我穿了你的衣裳,且比你穿得好看……啧啧啧,三娘的手真是巧,连个尺寸都未量就改得这般合身……” 小苏望着管七愈发涨红的脸,又道:“真真心疼三娘,做了一柜子新衣裳,你竟一件也穿不了,”她指着管七鼓囊囊的肚子,十分郑重地道,“小苏也替你可惜!” “你,你……” “我,”小苏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抢说道,“小苏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日诓了你的人,穿了你的衣,小苏都记着呢!” 小苏说着朝他一揖:“七哥,后会有期!”语毕,也不理会一脸惊愕的管七,领着金、玉二人大步而去。 管七望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释然笑道:“失了个伙计,捡了个妹子,这买卖划算得很!” 他大笑着进了赌坊,喊道:“三娘,把七爷的衣裳都拿出来,往后,爷日日穿锦袍,才不能便宜那个小丫头。” 辞了管七,三人从驿站借了马,往王城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小金与玉萧因羞涩一直拘着,倒让小苏后悔带上小金这根木头。 玉萧倒是开心得紧,每每偷眼瞟向小金,那小脸皆会飞上两朵灼灼的桃花红。 小苏看在眼,急在心中。话本子上的才子佳人,相携着私奔可不是这副羞答答的模样。她心急如焚暗暗思忖良策,却忘了话本子上,才子佳人可没有带着个大活人私奔的。 三人天明则行,入夜投宿,前后十来日,便到了王城脚下的乌衣镇。 早年间,乌衣镇还不叫乌衣镇。 相传,镇上有一位寒门秀才进王城赶考,也是时运不济,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他仅有的一件棉布袍子洗又洗不得,硬生生被穿成了乌袍。 后来,秀才中了榜。报喜的官差送喜报到秀才下榻的客栈,报了秀才的名字。掌柜与小二皆是摇首说不认识,直到秀才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乌衣秀才。” 乌衣秀才叫出了名,他的家乡也被人戏称乌衣镇,久而久之,倒是替了原来的名字。 小苏一行至乌衣镇才放缓了脚程。一来是金、玉二人初次出门,对这乌衣秀才的故事好奇得很;二来小苏生了近乡情怯之感。 时辰尚早,三人便决定在此处用了午膳,再进王城。 乌衣镇不大,青石铺砌的石街南北相通。 石街两边有酒肆,有饭馆,也有布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