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网纵火
里有了对日后的盼头,主子,她,盼儿姐姐都能如愿以偿,伺墨开心的抹了眼泪,振作了精神:“是,奴婢这就去,主儿,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要伤了脸和身子,万事以主儿的身子为重。” 红姨娘温柔颔首,欣慰嗯了一声:“去吧。” 望着伺墨重振旗鼓的背影,红姨娘又缓缓望向镜中的自己,抚了抚镜中人的花容月貌,眼神一凌,又开始用力拔取钗环,发髻凌乱,将口脂弄花,将包好的碳灰往脸上抹。 又等待了片刻,预估着伺墨已然出了若颜岚几里路,红姨娘才点燃了含有致人昏迷嗜睡的熏香,凑上鼻尖猛吸了几口,顿时天旋地转,摇晃着将那熏香放置桌上。 红姨娘再在窗户口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算是醒了几分心神,又将唯一开着的这扇窗户关上,转身,取出了火折子,又烧了两个呼吸。 估摸着差不多时间了,中医摸她卖相,必定判断是吸入定量熏香了,才将火折子丢到地上,又泼了许多盼儿之前送下来的香油。 瑰丽墨色瞳仁里,掩映着烛火飘摇,烈焰四起,愈烧愈旺,舔舐着所有,最后冲天而起…… 不成功便成仁,将来的一切都看今日一博了。 …… 而一刻钟后,若颜岚西侧的墙头那边,本是引着二房的小三少爷淳哥儿的婢女蕉叶,手却一直发抖,心不在焉,耳边大姑娘的声音,犹言在耳。 “其他的几个侍女我会配合着你支开,西侧门也不挂锁,你作势把这淳哥儿最爱的玩具从墙头扔进去,诱导着淳哥儿进去寻,等火势大了,你再装作舍身救主的忠仆,将淳哥儿见机带出来,事后只说是淳哥儿贪玩,你拗不过才进去。我只是借着淳哥儿将事情闹得大些,并不真的要了他的命,事后我也将二太太的注意转到那些被我引开的丫鬟身上,假装是大太太安排的。” “到底是功过相抵,二太太不仅不会罚你,说不准还会感念你救了她唯一的儿子,私下再赏你,你的性命和差事都可保住,而你那赌的输了一百多两银子的哥哥,可全靠你今日的一念之差了,做与不做,你应该清楚吧?” …… 半晌,蕉叶终究是下定了决心,深呼吸了两口,转头将手中带着铃铛珍珠的七彩西洋毽子,抛起落下,与淳哥儿玩耍,那玩意儿做的精致,阳光下好看的紧,还发出悦耳的声响,配合着孩童天真的笑声,好一番乐景…… 可是渐渐的,那毽子便“不经意”间,越来越高,越来越偏,最后在两人一个期盼,一个皱眉的神色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线,翻越了白墙,落进了若颜岚里头。 淳哥儿小包子脸立刻皱着,嚷嚷着要,要,羽箭毽子不见了。 蕉叶挂起亲切的微笑,抱起小淳哥儿,嘴里哄着:“啊,淳哥儿不哭,奴婢这就去给淳哥儿找回来……” 蕉叶找到西侧门,果然,没有挂锁,还留了一道缝儿,心中的天平和欲望,终究促使她,缓缓推开了那扇命运转交的门,走了进去。 …… 酉时还差两刻钟,陶府内。 正逢明日休沐,今日下朝而早归,已然去了鹤芝堂问过安的陶守仁,沿着曲径深幽的小路,缓缓踱步,听从了身边小厮的建议,去摘些新鲜桃花,欲要送与沈菁。 这段时日,确实是有些宠爱红姨娘,冷落了沈菁,听闻她近日喜欢这些个,便稍微绕些远路摘些,横竖是由小厮捧着,又脏不了手,还能哄得其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瞧着陶守仁顺着他的话,偏离了原本常走的路的小厮,略低下头,松了一口气,春天里,手心里却是生了满手的汗。 一盏茶后,本是悠哉的陶守仁,却是被一个头发凌乱,满面糟污,穿着红绫遍地织银妆花四副罗裙女子,惊恐万分,嘴中神神叨叨着救命啊老爷,骤然扑了上来。 吓得陶守仁下意识的就是一个推手,重重将人推到在地,往后大退了几步,满面厌恶惊色:“哪里来的疯妇,胡乱攀咬。” 红姨娘眼中清明和受伤之色,一闪而过,为这这下意识的推开和厌恶,还有伴了许久的枕边之人,陶守仁亦是认不出,果真等她日后真的颜色尽失,怕是早将她抛在脑后,哪里还记得从前许下的风花雪月,情动中的海誓山盟呢,由这一管便可窥见她日后的悲凉凄寒。 红姨娘转瞬便将这些念头又摒除,继续约定好的做戏。 眼见着眼前的“疯妇”撩开了遮挡的乱发,满是碳色污垢的脸上,依稀可见熟悉的妩媚天姿,方才尖利的嗓音,也更为柔和惶恐,战战兢兢地,在看清楚陶守仁的那一刹那,更是泪如泉涌,好不可怜,万般信任。 “老爷——!老爷……你终于来了,你再来的晚些,妾身便再也见不到老爷了,呜呜呜呜,好大好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