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争妍(修)
,琴腹光滑,有莲花彩剔,尾悬朱色银罗坠青玉络子。 陶知仪的芭蕉古琴,朱中隐青,光滑流转,琴弦韧滑,琴尾嵌和田珍玉,呈梅落纷飞状,琴尾坠青金双色缀双排白珠络子。 佳人摆琴对坐,乌木琴架衬的素手若雪。 眼睑轻颤间,素弦瑶轸调新韵,时过清潭上,金波出雾迟,了然云霞气,照见天地心,玄鹤下澄空,翩翩舞松林,浮云柳絮无根蒂,天高阔远随飞扬。 双姝静好,琴音缭绕,一曲毕,余音在山水,座静闻针落,半晌方动,赞叹连连。 蔡琳兰偏过头示意陈娇:“表妹琴技亦不俗,不若上前一试?” “可两位姐姐珠玉在前,我,我的怕是拿不出手。” “表妹不必慌,两位表姐都是快及笄的了,你不过才八岁,尚年幼呢,若是不如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现在众女踌躇不前,恐技不如人,若是表妹此刻上前,弹一曲轻快舒悦又不失水准的,既展了才能,又能显出胆色气度。” 若是按照自己所言,那陈娇得了赞赏是板上钉钉,至于蔡琳兰为何要帮陈娇出主意嘛,内里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且说蔡琳兰的祖父,年幼时原来也是庐阳侯府一脉,本就是庶出,早年读书也是不行,算了命,说是三房影响庐阳侯沈家的气运,且到了蔡琳兰祖父一代,已经是积运难转,若是不自断臂膀,分家而过,日后定要沈家大厦忽倾。 如此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起沈家三房轩然大波,当年族老争论不休,闹的也是难看。 最后蔡琳兰祖父不得已,只得自请分家,多年后好容易得了闲散官位,也是旁人见其本家庐阳侯沈家的面子上,否则也便是老死也轮不到,祖母刘氏家世比之大房二房也是逊色,便更谈不上帮衬了。 如此子嗣不丰、官运不通的旁支三房,多年来无人在意,竟有几分销声匿迹的意思。 蔡琳兰祖父生有一儿一女,女儿便是蔡琳兰的母亲,而蔡琳兰的娘虽说是嫡女,可已然嫁人,蔡琳兰跟着父亲姓,不再冠沈姓。 且其母多年来只得了她一个女儿,没有个哥儿傍身撑腰,如今还要靠着快出五服的庐阳侯府身家,才能维持体面,少受冷脸和婆母磋磨,眼见着母女两境遇是愈发艰难,不多谋人脉出路是不行的。 而早已分家出去的旁支三房,也必须要抱住最为昌盛尊贵的嫡长大房这棵大树,才能延缓衰颓之势。 可惜大伯身子骨弱,尝尝缠绵病榻,而母亲又性子慢,不善交际,只蔡琳兰一个机灵康健些的孙子辈。 故此即便是个女儿身,蔡琳兰也是被寄予厚望,祖父祖母早就多次示意,要蔡琳兰多多结交沈家贵女。 可那大房二房的沈姓贵女,哪里又看的上她这出身,聪明的更是早就看穿了她的来意和意图。 陈娇却是不同,身份尊贵,却又天真单纯,且居蔡琳兰多方打听,贴了好些钱财锦帛进去,自己又留意观察,陈娇日后多半是大房的媳妇。 陈娇背后有陈家,人脉深广,若是讨得陈娇的喜欢,大房也满意了,对他们施以援手,加上庐阳侯府沈家在大晏的地位势力,自己的亲事必定比现在能挑选的范畴好上不知多少倍,祖父祖母也都要对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