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故事
终是自欺欺人的幻想被打破,温蜻抱头不禁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蜻蜓?” “轰”地一声,房门被强行打开,一身米老鼠睡衣的何荆破门而入,一滩水在他脚下缓缓浮现。 “你、你别,我没事,只是、做个了噩梦。”温蜻指尖死死抓住被子向墙角靠去。 何荆没听,一步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走来,海水腥臭味渐渐扩散向温蜻的鼻间。 她眼神失焦,蓦然想起那个故事。 男人心爱的妻子在海边出事后的某一天夜里突然回来,她还跟以前一样貌美,只是家里总有一股鱼腥味经久不散,地面总是湿滑的。 男人对失而复得的妻子更为珍惜,蒙蔽自己看不见这些异常。直到一天被人揭穿真相,妻子早就在那场海浪中去世,而她临死之际将□□献给鲛人。作为交换,鲛人披着她的皮来到人间了却她的心愿。 “何荆,你为什么会来梭梭屿?” 气氛微滞,那不断逼近的脚步终于停下,温蜻的心一同被揪起。 时间一秒一分流逝着,温蜻以为等不来答案了,没想到低哑的声音如雨珠滑落叶片,冰冰凉凉又缠绵,“你同我约定好的,我总归要来守约。” 温蜻目光落到那双深蓝色男生拖鞋上,瘦翘的脚趾旁,水圈延开荡漾,起起伏伏。 “我想补下觉,请你现在出去。” 何荆不放心地往前走一步,深浅交错的水印在地板上成一条斜线,越靠近床的方向,水越深。 他低低唤了句蜻蜓,没想到迎来温蜻陡然拔高的声音,“何荆,请你离开!” 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何荆低下头垂着眼,带动两缕翘起的碎发向下耷拉。他紧握的手指张开又缩回,不情不愿地一步两回头拉上门。 甫一回到客厅,躲在门后偷看的小人跳上沙发。 “哥哥,她怕你哦。”天真无邪的脸歪着头一字一字道出扎人刀子的话。 何荆凭空抓起小人扔出敞开的半窗外,回看一眼门内,冷言薄唇轻轻吐出:“阿满,我不想做什么恶鬼。但你敢去动她,我不介意把你吃了。” 随即从额间取血抛至空中,指尖用力翻动,圈成散成一阵青烟落入地板。 阿满一双手脚爬上来,探头看见这一幕,唇间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扬起。 额间血是魂体至纯至圣的精血,取一次会将魂力压到最低,进入一段虚弱期。聪明的魂从来不会主动取额间血。 可是,哥哥你既太弱又太笨了,我不动她,她也活不了多久。 与此同时,房内温蜻失声抱膝跪在地上,落在一旁的手机里不停震动,昭显着来电人的忧心。 温蜻扯过纸吸吸鼻子,捡起仍不甘心的手机,回着来电人,【刚刚误拨,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端很快回复,【温蜻,你接电话。】 随后界面立即弹出来电,鲜红的接听键跳动着,十秒、一分钟、三分钟,对方还是没放弃。 温蜻咳咳嗓子,按下接听,不待对方说话,她先发制人。 “我没事,不好意思误触了。时间还早,不打扰你休息了。” 食指正准备按下挂断的那一刻,对面传来男人一声急促的高音,“不许挂电话。” 随后怕惊吓到对面的人,声音陡然温和轻声。 “温蜻,我在。” “我在,你在哪儿?” 连续几日的阴影被一抹斜阳照散几分,温蜻心软下一块,飘在黑色池塘中湿漉漉沉甸甸的躯体仿佛看到一节长绳扔过来。 看到何荆的异样那一刻,她强行镇定赶走人,心中却已惶恐不安,好想有个人能陪在她身边给她点暖光。回过头,不听话的手指顺从心脏的真实想法,拨下那个联系人最底下的名字,理性最后让那通电话在被接下前掐断。 这种事,离奇又害人,向来沾上不容易摆脱,她凭什么把严立牵扯进来。 温蜻听到自己虚伪的声音:“真的没事,我就是不小心误碰到了。后面忙着事没注意接听。” “什么事要凌晨4点做?” 温蜻僵住,努力想出一个稍显合理的理由:“突然感觉到那个来了,忙着换裤子、洗床单。” “月初刚刚来过,现在中旬,不可能这么快再来。” 温蜻一时窘迫,严立居然还留意她这方面。 “好,这个不提,为什么你的声音沙哑,听上去不对劲?” “最近有些感冒了。行了,严老师,今天你还要上课,请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