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折
“好啊,不过我有个条件。”郁桐回过神来,脚步一滞,回眸看着宁悦,见他想都没想,点头如捣蒜的模样,适才缓缓开口:“每日给我送药。” “这点小事,别说每日,一日三次都行。”宁悦当即随口而出,只要不抄书面壁,干什么都行。 “那就一日三次。” 郁桐回得干脆,侧首之际又见一人立在石阶下方,一手负后,面色温然。 “沈、沈师兄...”见到来人,宁悦锁起眉头,一时语塞起来。 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希礼看着宁悦迷惑的脸,冲他笑笑,“我哪野得过你这小毛头,还专程找人给你打起掩护。” “大家心知沈师兄的为人,下山定是有要事在身,我就不一样了...”被抓了个现形,宁悦面含愧色,声音怯怯。 自己是偷偷跟着沈希礼出来的,后被他发现,他不仅没数落自己,还带着他玩,他现在却反咬人家一口。 不太好。 闻言沈希礼又是一笑,“这样啊,下山之前司马长老还让我捎上几个人呢,途中我已传信告之于他,我捎的你。” “对不起,沈师兄。”察觉对方不仅没有生气,还想着如何包庇他,宁悦赶紧跑至沈希礼的身前,朝他鞠了一躬,以致歉意。 沈希礼无奈看了宁悦一眼,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就听宁悦继续道:“哦,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郁姐姐。” 二人循着宁悦的声音互看了看,相继颔首,简单打了个照面后,宁悦便将郁桐领至厅堂等候,屋子的地上坐着一个人,眉骨处有三道抓痕,是赤柇。 同邧千尘说明来由回到后山小院外时,赤柇间接向郁桐透露沈希礼有问题。 “你确定没有看错?”郁桐蹙眉问他。 “千真万确,不然我这伤岂不是白受?” 赤柇当即撸起了腕处的袖子,五颜六色的手臂上有明显刀伤,他避开郁桐的视线,望向别处,“为看清他的样貌,我暴露破绽近了他的身。” 也难怪会将衣物割破反穿,又装疯卖傻,非要跟着她,还有粟大娘给他种的蛊,至今未解。 郁桐从腰际取出一瓶药丢给他,接着嘱咐道:“我让昭爷爷将后山的所有阵法打开,你隐匿在暗处即可。” 说完便往院子里头走去,屋子的门开着,木桌上搁着香炉,几缕青烟升起,香气绕满屋,舍内却不见一人。 ......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满则败,自矜则愚。” “练此心法者,为善得益,为恶则殆;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地宫里,昭大师将两本心法拿在手上是翻了又翻,瞧了再瞧,好似要从中读出一个洞来才满意。 苍梧虚弱地将身子倚在一旁的柱子上,他的面色苍白,额间汗渍密布,眼神不豫看向昭大师。 这已经是昭大师念的第三遍了,他实在是不懂将这些没趣大道理,写在心法之中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如弄弄机关来得实在。 要不是苍梧将心法翻了几页便想走人,他也不会在这一直念。 “堕落,不能慈悲;悲索,不留情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昭大师感觉念不下去了,当即“啪”的一下丢掉手中的书册,抬眼打量着苍梧问他:“怎么样?臭小子,你有没有印象?” 他爹这块木头都说这武功邪门,最好是毁了,连昭大师也不知苍梧当初是如何炼成心法的。 只知几年前他回来时,满身的血腥气,直至溪儿无恙,便主动要自己把他给锁起来。 好些时候,禁锢他的那座山洞会晃荡,或是发出爆裂之声,两只手腕不时擦出新伤,都因双灵心法所致。 “折磨人的法子有很多,你想我死便直说。”苍梧眉心拧紧,说话的气息有些乱。 断经脉,闭五感,散内力,这是要他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说上册被他动过手脚,只管看看下册就好,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一边告诫他人不可太过痴迷于此心法,一边又说邪门的不是武功,而是练其之人的心。 “喏。” 昭大师顺着苍梧的话,指了指他身后的石棺,“你的墓碑还立在这儿呢,我成全你,躺那去吧。” “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苍梧的声音还算上得是冷静,可胸口起伏得厉害,眉眼间也尽是虚弱。 昭大师看着苍梧,深深叹了一口气。 要是以前,他早就跟自己顶起嘴来了,现下这般模样,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