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吻花
微凉的天气里,只有彼此的体温是真切的,隔着衣物布料,渐渐分不清那热度来自于谁。 姜乐附身拉近距离,一只手虚掐着他的脖颈,只是轻轻搭着,便能清楚地感受到指腹下跳动的脉搏。两人的唇隔着一线,若即若离,是压迫也是引诱。 近到她能闻到酒味里的那丝醇甜。 姜乐对着他吐气,“小周总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泽顺着她的力道后仰,脖颈仰靠在沙发的棉质靠背上,将最脆弱的咽喉处暴露给她。 姜乐看着他的喉结,忽然觉得身下的胸膛震颤,抬头一看,发现这家伙竟然在笑,眉眼间尽是纵容,还带着一丝戏谑。 姜乐严阵以待,这人却态度散漫,好像是在笑她的虚张声势和不自量力。 她气血上涌,咬牙切齿地问,“笑什么!” 拔高的音量,配上她当下的姿势,若从外人看来,恐怕没人会觉得眼前是什么旖旎的场面,而是一场玩笑般的搏斗。 “你每次底气不足的时候,都会摆出这样一副要打架的姿态。” 他语气中笑意盈盈,姜乐彻底被惹毛,干脆两手一松,腿撑着便要从他身上弹起来。 沙发质软,她的姿势不好着力,又不想撑着他的肩膀借力。起身时,一个身形不稳,竟然又要往下栽。 姜乐晃悠了一下,勉强稳住平衡,虽没有摔倒,但这片刻的拖沓与踉跄,已经让她在气势上又矮了半分。 她这样的架势,自然是让周泽笑得更加开怀。 姜乐耳根烧红,半是因为恼火,半是因为窘迫。她彻底不管不顾,一手扶着周泽的肩膀便要起身走人,却在此时,鼻尖闯入一种带着酒意的木质香。 唇上多了凉而柔软的触觉,先是试探的轻贴,像春雨吻花一样柔,细细地勾勒、描摹,又湿润地挑开,纠缠、逗^弄,攫取她的呼吸。 手机铃声不知是何时停下的。 没有了那单调重复的音乐,整个屋子变得过分安静,两个人呼吸交^缠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屋外似乎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遮盖住屋里本有的潮湿水声。 姜乐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沾染了他身上的酒意,自己也有些醉了起来,脑袋晕晕乎乎。 某处的热不可忽视,她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这人看起来游刃有余,其实一直在克制隐忍。姜乐于是又在心里笑骂了一声“装蒜”。 后来的一切似乎都太过顺理成章,他们对彼此过于熟悉,何处点火、何时磋磨一清二楚,急缓轻重不用试探,一切都是无需重新习得的身体本能。 雨下了半程,天光微亮时,沙发上早就一片狼藉,昂贵的布料上多了几个令人耳热的凌乱印子,几个靠枕被扔在了地毯上。到最后,姜乐累得连脚趾都不想动,周泽带她到了浴室,替她收拾一身残局。 * 中央空调被调至适宜的温度。 经过半夜的荒唐,姜乐被折腾得腰背酸痛,穿来的衣服皱皱巴巴,被她随手扔进了洗衣机。周泽的衣服需要干洗,另外叠好放到了一边。 屋外天色渐亮,再过一会儿就要日出。姜乐今天还要去顾店,而周泽更是个没有休息日的人。 她倒好,等到了店里,将门半关,自己便可以躲进问诊室里补觉。但周泽事务繁忙,估计一天都不会有什么合眼的机会。 但姜乐瞧他仍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又觉得自己的担心过分多余。 等待衣服烘干的时候,她随手找了周泽的一件白衬衫来穿。她本是高挑的身形,穿上他的衣服仍旧有些空荡荡的松垮感,姜乐只能把袖子挽在肘间。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里头的女主角总会穿男友的衬衫,无一例外是为了那点子半遮半掩的遐想。那时候,姜乐总会笑这样的情节设计太俗,偏偏这会儿,她自己又心甘情愿地落了俗套。 男式衬衫带着周泽身上常有的木质薄荷香,布料磨蹭着身上红肿的地方,痒而微麻。姜乐这才明白,穿对方的衬衫竟然还有这样一层暧昧的含义在其中。 她从衣帽间探出头问:“要把小黑猫放出来吗?” 周泽正在收拾客厅的战场,闻言提声应和了一句“好,随便放哪个房间都可以。这里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哪里都去得。” 姜乐得到答复后,赤着脚走到了客厅,地板冰凉,她本能地避开这种凉意,翘起脚趾,重心放在脚掌的后半部上挪动,姿态看起来有些滑稽。 周泽抬起头时,入眼的便是一截光洁纤细的小腿,玉白的皮肤上隐约可见红印。不合身的衬衫,扣子只系到领口处第三个,随着她弯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