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宫宴

r> “淑妃自谦了！”继而皇上问道：“人齐了吗？”

众人心知少了一个，回齐了也不是，回没齐也不是，因此都没敢吱声。

侍立在皇上身后的梁德全猜度着皇上心思，笑着回道：“回皇上，能来的都到了。”

啧，李令仪心里咋舌，这话说的还真对！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人到齐了，就开宴吧！”

随着一声开宴，御花园里鼓乐齐鸣，乐声大作。一曲终了，众人纷纷入席，共同举杯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之后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李令仪趁乱出列，端着杯酒走向万寿亭。还未近前，皇上便看到了她，笑着朝她招手。

及至跟前举着酒杯跪地，道：“儿臣祝父皇生辰快乐，万寿无极！”

皇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一连说了几声好，眼风扫了一眼阶下的儿子们道：“还是姑娘好啊，知冷知热！”

今上约摸五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儒雅，气质温和。除了偶尔不经意间露出久居上位的威仪感，其他时候都跟普通老人没什么分别。

李令经常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父亲的影子，因此平时拍起马屁来格外的情真意切。

“那可不！”

李令仪想起自己送的生辰礼，又问道：“儿臣的礼物父皇看到了吗？喜不喜欢？”

皇上板着脸道：“扔了！”

“啊？那可是儿臣亲手绣了两个月的成果，手都快被扎成筛子了，您怎么……”

李令仪瞥见他腰间挂着的荷包，声音戛然而止。

皇上捏了捏荷包穗，慈爱一笑，“逗你的！小十七送的，朕怎么舍得扔呢？”

李令仪这才展颜一笑。

因记挂着好吃的，在皇上面前刷过脸，她就回去了。

席上除了各色各样的时令果蔬之外，还有许多她喜欢的菜，比如那道胡椒醋鲜虾、烧鹅和五味蒸面筋，还有御膳房新制的果酒橘子酿，也颇合她的口味。

正沉迷间，突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啜泣声。

起初李令仪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今日是万寿节，谁敢在此时触霉头。没想到声音持续许久，李令仪切切实实的听到了，抬头寻找来源时，听到乔淑妃道：“孙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李令仪往那边看，赫然发现孙贵妃正捏着帕子洒泪。

孙贵妃只摆了摆手，不发一言。乔淑妃又劝道：“姐姐，别哭了，今日可是皇上寿诞，万不可作悲伤之态啊！”

李令仪偷眼看向万寿亭中的皇上，显然他已经听到到了，温和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李令仪记忆力这孙贵妃一直是一个存在感不强的人，虽然她接连生下了康王与福王。但地位上，同为贵妃，端王生母纯贵妃有封号，而此纯贵妃还多一个儿子的她却没有。圣眷上更是寡淡，所幸当今皇上是一个念旧的人。

她今天这场哭，李令仪料定是为了福王。

康王妃与福王妃想去安慰这个正经的婆母，还未至跟前就听皇上开口道：“大节下的你哭什么？”

孙贵妃往地下一跪，泣道：“皇上，臣妾有罪！生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可大节下的众人一家团圆，独缺他一人！臣妾这心里……难受啊！”

“皇上今天是万寿节啊，哪怕小九他最该万死，他也该给父亲磕个头、问个安吧！”

席上一阵静默。

良久之后，皇上才打破了平静。

“梁德全，吩咐人将人拎过来，朕倒要看看他能狂妄到什么地步！”

李令仪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低头干饭。

过了一阵，梁德全领着福王到了御花园。

在宗人府的这几天，福王形容不仅没有消瘦，反而还丰腴起来，精气神也相当不错。行礼问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今日是万寿节，儿臣恭祝父皇身体康泰，眼明心亮，不被某些魑魅魍魉迷惑！”

皇上坐下，没有什么表情，道：“哦？你到说说朕被谁迷惑了？”

福王冷笑一声，“儿臣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索性直说了吧！”

侧过身对着靖王又道：“十三弟，别以为我不知道谁在父皇面前告的刁状！田建德是你爹还是你娘啊，你为了护着他不惜用手段害我！”

靖王噌的一声从席位上弹出来，“九哥每日宗人府吃的什么啊？见人就咬？我害你？我怎么害的你？我是让你的门人去抢人家地了还是去欺男霸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