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
,还贴心地给她披上了外套。 苏檐雨一时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她冻懵了出现的幻觉。 男人气质矜贵深沉,单手插兜,长身玉立,挡住了昏色的光源,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投射的黑暗当中。 他嘴角含着一抹客气的微笑,额发凌乱,瞳仁是纯粹的黑,折射着冷调无波的光晕。 果然近看比远观更出色。 苏檐雨心跳加速,手脚跟着发麻,她似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有些反应过度地低下头,手指攥紧沾染着淡淡檀木气息的外套,弱声道了句谢。 对视的那几秒,沈梵桉没错过女生眼里的错愕和欣喜,可对方低头道谢的模样又太过局促疏远。 有种奇怪的割裂感。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他有点在意。 苏檐雨以为是王泽皓见她一个人穿着单薄地坐在这,所以让大哥哥顺手送件外套给她,现在送完他也该离开了,可身前的人却迟迟没动。 在她疑惑之际,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你很怕我吗?” 语气温和,尾调慵懒好听,可苏檐雨却心头一颤。 她连忙抬头,睁大形状饱满的杏核眼,眼神真诚,极力地否认误会:“不,不是,我没有怕你,我……” 似是怕他不相信,苏檐雨着急地就要起身,却被沈梵桉伸手按住。 见小姑娘这幅慌乱无措的模样,沈梵桉忽然轻笑出声,他肩膀微颤,胸膛随之起伏,原本冷淡的眸霎时潋滟,晃了苏檐雨的眼。 肩头极具存在感的分量提醒苏檐雨二人有了肢体接触,她呼吸停滞,整个人僵硬不已,幸好沈梵桉很快松开了她,她才得以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意识到对方是在逗她,苏檐雨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她思绪复杂地看着他,没吭声。 眼前内敛持重的男人和记忆中恣意开朗的少年重叠。 发自内心笑出来的大哥哥,一点也没变。 沈梵桉止了笑,他握拳轻抵唇瓣,目光低敛,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 不自在的同时又莫名恍惚。 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如此外放自己的真实情绪了。 空气安静下来。 良久,男人再次开口:“不怕我就好。” 苏檐雨张了张嘴,有无数的话想说,可临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生了双藏不住心事的眼,所以只能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盯着大哥哥垂在身侧、修长漂亮的手看。 注意到她的视线,沈梵桉想起正事,抬手伸进口袋,指尖捻着一张创可贴,递到女生面前。 “?” 苏檐雨不解抬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梵桉眼角含笑,另只手举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脖侧。 苏檐雨一愣,下意识摸向相同的位置,这才想起白天摔倒前被树杈划到了脖颈。 果然,下一秒,指腹就触到了一小道微痛的伤口。 她不禁心头一动。 刘舒童离她那么近都未发现的伤口,大哥哥注意到了,还挂在心间,给她创口贴处理。 一阵酥麻自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苏檐雨迟钝地接过创可贴,定定地望着男人,表情比呆头鹅还要楞。 沈梵桉看着她,白天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可脑海中实在寻不出任何与女生有关的记忆。 “最好再用药水涂一下,当心感染。” 撂下这句话,沈梵桉转身离开,连一句说谢谢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苏檐雨踉跄起身,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一样,想叫住他却没底气。 她慢慢握紧拳头,目送对方一步步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创可贴熨帖着她的掌心。 难以抑制的心动再一次化作只有她一人知晓的狂风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