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夜色茶会（下）

“下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凤凰社的叛徒究竟是谁，是你，还是你？”

斯内普抄起了一根长条星星手指饼干，用它当作钟摆般的魔杖在小天狼星与卢平间反复摆动。

而莉迪亚半举着马卡龙，用它去拦截斯内普控制的饼干，像是半路拦截的打击乐器般，夹他个猝不及防。

“等等，什么是凤凰社？”

莉迪亚清澈的眼神中透露着熊熊燃烧的求知欲，但在众人看来愚蠢至极。

接下来的时间里，狼犬二人好不容易用零碎的线索将与神秘人有关的几个预言及时间线进行复盘，斯内普则是点头作为补充，多数时间保持缄默不语。

小天狼星的语速很快，他补充了很多有趣的细节，总能让做笔记并听得昏昏欲睡的莉迪亚重新面带笑容。他轻描淡写地讲述了自己说服詹姆将彼得·佩迪鲁转变为保密人的过程，就像是掠夺者，人人都觉得小天狼星，而真正的保密人却是一个善于逃跑的胆小鬼，他能带着线索烂在肚子里，只可惜他投靠了伏地魔。

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卢平逐渐被悲怆浸染的脸庞。听到西里斯将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透露出时，卢平内心无比感慨，他有很多话想要辩驳，但最后，他的话语凝结成一个过时的问题：

“大脚板，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我做保密人……”

“莱恩先生，当时，你被凤凰社创始人邓布利多校长的任务派遣去潜伏在全是神秘人党羽的狼人阵营里，被迫见证他们对麻瓜的种种恶行，并且目睹他们解决一些棘手的生理问题，不太人道的那种？”

卢平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性，下意识连身体都变得紧绷起来，但听到莉迪亚直呼他的麻瓜假名，并用安抚语调说出她的推断后，他的满腹牢骚瞬间变化为一句轻言细语：

“你……怎么会知道？”

“我大抵能猜得出来。”

莉迪亚将一摞装订整齐、备有批注的实验报告召唤过来，递给卢平。

“一年级拉文克劳的约翰·亨特同学父母是麻瓜业界的科研学者，他们的实验室曾在月圆之夜通过兽用麻醉木仓捕获一只被数位风尘女控诉白女票不给钱的狼人，接着，那位男性狼人被迫进行了长达六个月的（非法）实验来补贴家用，最后，一场火灾被迫将实验中止，这是一些遗留下来的数据。”

她大嚼着一块焦糖烤饼，大量的糖分绘入口中，让幸福的笑意定格在脸上。

“你与西里斯是好朋友，那个时代狼毒药剂并未研制出来，而你每个月都必定有一次虚弱的神志不清，如果那个时候被袭击而走露风声，后果将不堪设想，而彼得应该和我一样，不喜欢正面迎战，善于逃跑吧。”

听到莉迪亚的分析，小天狼星不免有些惭愧，当时的他意气风发，气血上头，而凤凰社中广为流传的背叛者更是让本就不宁的心绪搅得翻天覆地。他想到凤凰社的背叛者，狼人身份的卢平怀疑为众矢之的，他完全没有想过彼得早就被伏地魔收编了。

然而，斯内普并不像狼犬二人那样，对心中尚不明晰的情绪听之任之，他只想尽快将问题引回他发起的话题：

“怀特小姐，你提供了新的解题思路，但你的思路对解决背叛者问题没有帮助。”

“斯内普先生，听了你的一己之见后，我怀疑你才是那个背叛者！”

说到这里，莉迪亚揪起那些蘸着大量霜糖的姜饼条，她用手帕遮着脸颊，细细回味着食物的美好。

“我是背叛者，很好，对，我确实是背叛者……”斯内普握紧了拳头，他紧咬着嘴唇，仿佛将草莓塔塔中央的红宝石直接咬下，只留下一圈圈甜腻的奶油。

见到事态不妙，卢平立刻前来解围：“斯内普先生是在中后期加入凤凰社的，大脚板没有将转换保密人的事情告诉我，所以他入狱后，我才坚定不移地相信他是那个背叛者……”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谎，当时，邓布利多校长想要担当保密人，但尖……詹姆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

莉迪亚用手帕擦了擦嘴，不紧不慢地说道：

“现在，情况很明朗了，斯内普先生——既然你是因为莉莉小姐而选择弃暗投明，又怎么能保证不是你在无意识中走漏风声？你的酒品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连一杯最基本的猩红百合花（Bloody Lily）的鸡尾酒都承受不住，被灌醉后就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又怎么抵抗庆功酒的威力呢？”

因为莉莉……

斯内普明明从未对除了邓布利多校长和黑魔王之外的人说过这件事情，但这藏在心底的涟漪却被她推断出来，他的脸上不悲不喜，更像是愕然。

自己曾赌上一切未来，换上了全盘皆输的悲惨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