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伯威胁
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暗处走出一个蒙着面的男子,他的身材健硕,隐在衣下的肌肉虬扎。 他拉下掩面的黑布,露出一张憨厚的面庞,二十多岁的年纪,俯身行礼:“将军。” 是跟在扶渊身边征战多年的副将庄景。 “起来吧。”扶渊止住了离开的脚步,他本想再观望几日再联系军中之人,不料庄景竟主动找到了他。 扶渊往常大夫身上瞧了一眼,平日里他同常大夫之间的联系庄景是有些了解的,因此他能找上门自然不稀奇。 庄景这才抬头细看扶渊,见他不似重伤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想到了什么,他的心又紧了紧,迟疑片刻开口说:“将军醒来多日,都未曾联系属下,可是对属下有所怀疑……” 尾音渐渐低落,庄景沉默了片刻,复又抬头,像是要努力证明什么一样,语气激动地急急开口:“属下对将军之心日月可鉴,属下可以性命起誓,若有半句虚言,不得……” “庄景。”不等他说完,扶渊出言打断,于他而言,庄景不仅仅是一个下属,更是能生死相许的兄弟,是在战场上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扶渊从未怀疑过他。 但正是他们之间这种深挚情谊让他选择了和军中保持着距离,在现如今局势未明,敌我未清的情形下,庄景必然是暗处之人着重关注人物之一。 庄景太重情义了,心思也纯粹,心底想的都表露在了脸上。扶渊贸然与他联系,反而会坏事。 这几日,他一直在等待着看军营中的动作,期待他们自己露出马脚,但显然背地里的人很耐得住气,竟完全没有异动。 “我从未对你起过疑心,不同你联络与不回军中都只是因为局势不明朗。” 闻言,庄景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不知将军您现在有何打算?何时回到军中,属下等人都在等着您。” 扶渊眸色沉沉,思索片刻,他问道:“前些日子衙门出动捕快寻找贼人可是你安排的?” “是。属下得知你无恙后就让人退回来了,是有何不妥吗?” “庄景,你……”扶渊斟酌着,良久吐出一句,“要学会演戏。” 庄景迷茫,满脸困惑,再度抱拳行礼,“属下愚笨,不明白将军何意。” 他出身农户,父亲是屠夫,他从小干的便是力气活,看到书中的圣贤道理就一个头两个大,投军之后更是卖力杀敌,头脑里的算计他实在是搞不懂。 上了战场,一刀一枪拼杀出来挣军功,靠的都是力气和血汗,为何扯上了演戏? 扶渊扶额,想了想,道:“比如此刻你很不解,但你要装作你已然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 庄景眼里的疑惑更盛,看了几眼扶渊得不到更多解释后又看向一旁的常大夫,希望他能解释几句,见常大夫也不说话,他挠了挠头,决定不自己乱想了,这不是他能够想明白的。 其中解释庄景怕是也听不明白,扶渊便直接给他下了命令:“回去之后忘了你见过我,继续暗中派人寻我,若是旁人问起,不知如何说,你就叹气眉头紧锁表示不愿多说。” 扶渊顿了顿,继续道:“适当时,可以醉一场。” 说完,他眼皮一抬看向庄景,被看那人顿时身子紧绷,额上冒了汗。 军中禁酒,但庄景好酒,平日里不值班的时候经常在外喝个畅快,偶尔酒瘾上来,实在忍不住也曾因此挨过军棍。 猛然被戳破这个事情,庄景突然觉得身体某处隐隐作痛了起来,他不自在地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看来又要挨一场军棍了。 “那我要如何与将军联络?” 扶渊坐在椅子上,手顺势搭在桌子,手指微动,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不,我不同你对接,把绍安叫出来,就约在他常去的听曲的地方。” “什么?”庄景震惊,一想到那人没个正形的样子,他便嫌弃,“将军,尤绍安比我不靠谱多了。” 说到尤绍安他就来气,将军受伤没了消息也不见他有几分伤心,依旧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将军三思啊……”庄景还想再劝,触及扶渊的目光后止住了话头,终究他是下属,军令就是一切,不可违背,他低声称是。 庄景撇嘴,心里仍在控诉着尤绍安,找他还不如找军师呢,论起脑袋里的弯弯绕绕的计谋,庄景最服将军,其次就是军师。 扶渊:“西山演练为何会泄密?后续查得如何?” 说到这个,庄景从怀里掏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纸,上面记录着本次查证的过程以及结果。 庄景将东西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