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日清早，储秀宫又发生件大事！

最美秀女卫氏，毁容了！

消息传到承乾宫时，后宫众妃嫔正来向佟贵妃请安。

赫舍里元后、钮祜禄氏继后相继去世后，后宫宫权由佟贵妃代为执掌，宜嫔等主位娘娘协理。

近日康熙帝有紧急军务要处理，孝庄太皇太后和孝惠皇太后常年礼佛，鲜少过问六宫事宜，于是选秀一事便交由佟贵妃等人操持。

“卫氏云卿美名远播，就连万岁爷都已有耳闻。此事，怕是要叫贵妃娘娘费心了。”

宜嫔向来说话爽利干脆，惊闻此事，第一个出声。

其余人笑吟吟摇着祥云纹团扇，等佟贵妃的反应。

昨日去储秀宫送赏赐的宫人，回来皆形容“狐媚子”、“红颜祸水”。明面贬低卫氏来讨好主子，也间接暗示卫氏长相的确不俗。

嫔妃们越发好奇，这卫氏到底何等姿色。说毁容就毁容了？

“宜嫔妹妹如此褒扬卫氏，若是寒了其他秀女的心，该如何是好？”佟贵妃四两拨千斤，不忘给宜嫔暗中树敌，“也罢，你这快人快语的习惯，万岁爷都是纵得的，想来她们也是不敢有何微词。”

“来人，去传唤卫氏前来答话。”

佟贵妃顺势答应下来，因为她也早就想瞧瞧卫氏。

宜嫔不屑于与佟贵妃计较这龌龊心思，端起手边白玉寒梅茶盏，浅浅品着，静待来人。

……

云卿在管事嬷嬷陪同下，前往承乾宫。

“秀女卫氏云卿，见过各位娘娘，恭祝娘娘们万福金安。”

众嫔妃寻声瞧去，只见一弱柳扶风的窈窕少女，低眉垂眼，以纱蒙面，规矩走上前，跪地行礼。

“且抬起头来。”佟贵妃没叫起，居高临下，声线威严：“你为何要以纱巾蒙面？”

“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女先前身体抱恙，落下病根。”云卿的语气沉重而怅然：“脸色变得蜡黄黝黑，虽不至于丑陋吓人，但也粗鄙无盐。”

“当真容貌大变？”佟贵妃严肃道：“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倘若真如此，你即刻便会错失殿选资格。如果故弄玄虚，本宫亦不会饶过你！”

有佟贵妃牵头，其他妃嫔亦是纷纷发难：

“莫不是想学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法子，想借此吸引万岁爷的目光？”

“可惜万岁爷今日不在，真是难为她一片痴心了。”

“万岁爷最重知礼守仪，若真是在这，只怕早就命人将她拖拽下去杖毙……”

众人贬斥嘲讽之词此起彼伏。

“臣女失礼了。”

面对众位得宠宫妃，云卿如今身份卑微如蝼蚁，没有资格多作争辩，只能用事实说话。

她面色沉重地揭下面纱，而后露出一张粗鄙不堪的脸，蜡黄如油纸……

众嫔妃止歇。

她们眼睛略略扫过去，卫氏如今那张脸哟，别说皇上身为男人，就是她们同为女人都不想看第二眼。转而一个个目光发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最让她们忌惮的美貌，竟就这么颓败消散了？

佟贵妃则朝身旁的心腹大宫女使个眼色。

大宫女立即会意，走跟前，用指腹在云卿脸上狠狠用力揉搓，排除掉用胭脂掩饰的嫌疑。

痛得云卿眼眶含泪，又生生逼回去。

为以防万一，又有太医前来给云卿把脉，“应是此前不慎接触毒物的缘故，虽未伤及其五脏六腑，但毒素排除不及时，都积聚在了面部。”

正好解释了，云卿先前为何能接触剧毒却无性命之忧。

太医是佟府的门生，佟贵妃信得过，“可惜了。以你如今这情形，本宫只能安排你去浣衣局当差了。”

其余人亦是感叹可惜，但语气无不透着快意。

浣衣局是什么地方，是宫中仅次于慎刑司的无名诏狱！即便日后卫氏恢复容貌，也早就被磋磨得没了人样，到死都甭想再有机会获得圣上的青眼。

唯独乌雅氏听闻此事，心有疑虑。

似乎曾在书上看见过一道古方，可用油脂大改人脸的容貌色泽，且三日内不会掉色。

……

云卿当日就被管事嬷嬷赶出储秀宫，从一人独享三间房，沦为浣衣局十人一间的大通铺。

没了容貌的秀女，就好似沾上油渍的上好锦缎，只配当块用来清洁的抹布。

旁人看云卿的眼神，或是怜悯，或是嘲弄，但她浑不在意，只庆幸那道古方瞒过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