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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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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暖如深春,攸宁却只觉得心底冰寒。

她强撑着看向郑王,膝行向前哀哀地握住他的手,将半边脸都贴入他的掌心,学着季公姬妾的模样,做出最下贱卑微的乞怜姿态。

“王上,我……我方才是突然起了瘾,”攸宁颤声说道,“意外将那奴仆当做了您,并没有任何逾矩之行。”

她的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与雪色的山岳。

美中不足的是那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红痕,一直蔓入到晦暗的深处。

眼见郑王低下头,攸宁近乎是急切地褪下外衣,意图证明清白。

他却按住了她的手。

银戒和青色的玉环相撞,发出肃穆清越的声响。

郑王忽而低笑一声,他轻声说道:“攸宁,你知道吗?”

他身形很高,挡住了所有的光亮,让攸宁没由来地想起那个一丝光也没有的暴雨之夜。

比起动怒,郑王的笑容要恐怖得多。

“当年我撞破你母亲和季公的事时,她也是这样向我诉说的。”郑王声音很轻,“你猜我还会相信第二次吗?”

他微微俯身,拍了拍她的脸颊。

攸宁的眸光晃动,她脸色苍白地仰起了头。

极度的败兴拢在郑王的心头,他是克制到了极致,方才没有抬手扼住攸宁的颈骨。

那些温和的情绪褪得一干二净,最终是没入了渊水里。

他不该心软的。

她跟冉容到底是亲生的母女,哪怕他再如何管教也没有用,这是攸宁血脉里流淌着的卑劣。

在瞧见攸宁畏惧却并不迷茫的神情后,郑王心底更冷。

她可真会演。

大抵是早就从毕顷那里知晓了当年的真相,却一直在伪饰,假装仍不知道冉如是何人。

一模一样的下贱货色。

郑王神情阴鸷,他的声音是冷的,连吐息也是凉的:“关于冉容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吗?”

他捏起攸宁的下颌:“那你怎么还敢在孤的跟前说谎?”

她不知道。

攸宁一直以为是季公横刀夺爱,抢走了冉容。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是冉容背叛了郑王,主动地搭上了季公。

攸宁浑身的血都在那个瞬间冷了下来,她颤抖着扣住郑王的手腕,哑声说道:“不!王上,我真的没有说谎……”

她拼命地想要解释,可郑王已经没有再听她言语的心情。

镂空的玉球被按入唇中,让她的喉间都发起痛来。

但这只是开始。

攸宁曾以为那个暴雨倾覆的寒夜就已经是极致,当烟火照彻夜空时,她方才知道何为真正的绝望。

应龙的獠牙刺穿花珠,如若毒蛇般嵌入花瓣间。

攸宁的脖颈以一种崩溃的弧度后仰,她的指节无法控制地攥在了一起,掌心被掐出血痕,顺着指骨往下流淌。

泪水摇晃着坠落,怎样都无法止住。

“早就应当如此了。”郑王轻声说道,“孤纵着你,不代表你就可以去做旁人的狗。”

这话语太肮脏了。

充斥狠戾与折辱的意味,怀着恶欲的情绪被宣泄而出,像是尖锐的锋刃划开了攸宁最后的底线。

寻死的念头第一次生出,但下一瞬就被痛苦的情绪夺走生长的空间。

太疼了。

攸宁的眼前阵阵发黑,郑王漫不经心地给她用药,未曾被人到访过的密地被轻易地破开,流出大量比血更令人感到痛楚的汁水。

快乐的情绪比痛苦更可怕,更令人寻不到理智的边界。

郑王低笑一声,他冷眼看着她的挣扎,绝望,崩溃,而后慢条斯理地掌住牡丹的纹路,将她拉入更深的渊水里。

或许大巫所言说的地狱便是如此。

攸宁数不清她昏过去了多少次。

她只知道当玉球被取出的时候,她连合上唇瓣的气力都没有了。

梦魇中也满是灼烧的火焰,她感到疼,感到深重的痛苦,一直在渴求母亲的怀抱,可她走得腿脚都要断掉,仍然没有找寻到虞夫人的身影。

最终是那个与她生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女人过来了。

冉容掐住她的脖颈,声音嘶哑地说道:“为什么你要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你,我何须背叛郑王,何须嫁给季公?”

冉容浅色的眼眸狰狞,满是浓重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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