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辉,溢出甘甜的花蜜。 但郑王无法忍受攸宁在那时候常常流露出的痛苦神情。 他还是想让她快乐一点。 “你来说吧。”郑王眸色微暗,“先用膳还是先喂饱你。” 攸宁抓着他的衣袖,眼泪无声息地滑落:“这里难受,先填满这里。” 她的小手覆上郑王的手背,带着他的手指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是攸宁的心口。 郑王的指尖柔软而无措,那一瞬间他听到了破冰的声音。 积在心底经年的冰寒恍若亘古不化的高崖之雪,可在触碰到攸宁心口的那一刻,它破碎了。 轰轰烈烈的霜雪在倾覆,在发疯般地破裂融碎。 * 攸宁被喂饱了。 她披着郑王的外衣,坐在郑王的膝上,张开唇任由郑王继续喂她。 鲜嫩的鹿肉被腌制了整整一个下午,然后被细细地调理,刷满了喷香的酱料,仅是被稍稍煎炸便美味得令人唇齿生津。 攸宁的足赤/裸着,垂落在郑王的腿边,来回地晃荡着。 纤细的脚踝上布满红痕,幼嫩的足心偶尔会故意蹬过郑王的衣摆,他似乎也没有留意到。 苦闷,难过,悲伤的情绪全都远去。 攸宁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她靠在郑王的肩头,就像小孩子那般由郑王哄着用晚膳。 可她已经被喂得非常饱了。 没多时攸宁就觉得餍足,她软声说道:“不吃了,王上。” 她的胃就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 鹿肉实在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郑王烤制出来的,比在长青宫吃到的还要美味。 郑王用帕子擦净了攸宁的唇,而后给她换上更厚的衣裳。 往日他都是给攸宁脱衣裙,她从不知道郑王给人穿衣裙也这样妥帖。 素白色的罗袜被套在小腿上,勾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遮掩住了下方的红痕,却使更深处的痕印愈加明显。 郑王连靴子也一并给她穿好了,让攸宁再也想不出躲在宫室里的缘由。 前几日刚刚下过雪,外间仍是一片银装素裹。 南宫这边空旷,景色也更为辽远。 攸宁牵着郑王的手,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响很是有趣,她很喜欢听,总要来来回回地走。 郑王眉峰微抬,揶揄地说道:“孩子心性。” 其实攸宁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她幼时见季公牵着庶妹庶弟如此,可她自己却从未这样玩过。 因为没有人可以牵住她的手。 雪地湿滑,一个人是很容易摔倒的。 快乐太满了,攸宁回去到宫室里的时候胸腔仍然是热的,甘美的甜意装满了空荡荡的心房,将过往的苦涩都涤了个干净。 以至于攸宁睡下的时候,唇边仍然带着笑意。 她实在是个很好满足的女郎。 郑王忽然有些庆幸攸宁不知道当年的那些事,一团乱麻,不干不净,就让她一直天真地以为自己是虞子的血脉罢了。 左不过都是死人,孰是孰非,还不是全由他说了算。 反正她现在是他的。 南宫的月色皎洁,落在郑王的指间,像是一缕银色的绸缎。 片刻后他才意识到那不是绸缎,而是攸宁被月华照亮的头发。 乌黑浓长,纠缠缭绕,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滑入了他的掌心。 * 攸宁沉迷射猎,即便没有郑王的陪护,她也忍不住地往猎场里面去。 这是独属于郑王的领地,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短短几日,攸宁的射艺就上了一个台阶。 某次差点从马上坠落后,郑王直接将攸宁强带回来,方才让她消停下来。 也是被迫待在宫室中,攸宁才觉察到了南宫的异常。 这里的宫人和仆从都是上了年岁的人,面上常常带着戚容,像是被放逐至此。 主管这里事务的是一个年长的宫人,她约莫有三十出头,容色很是美丽,而且气质不同寻常,带着些冷艳之意。 攸宁是后来才知道那日郑王不是故意饿着她,而是宫人忘记给她送来膳食和茶水。 但一想到郑王动辄就要杀人灭族的作风,攸宁将此事瞒了过去。 那宫人的言语很少,一双眼眸漆黑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