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打起来!
人,即便在金丹中期停滞七年有余,可第一人就是第一人,这一击中蕴含的灵力看得明月枝心惊胆颤。 方才只是顾着她还在东方既白身边,故而隐忍不发。 现在虚弱得几乎要变成小白蛇的东方既白对上实力大开的师姐,可不一定能落着好。 明月枝顶着师姐的目光咬了咬牙,抓起先前落在地上的乾坤袋,迅速从中掏出一枚清心丹,送入了东方既白的口中。 又将乾坤袋扔进了东方既白手里。 起身正要走到南清骊身边,想让师姐放他一马,谁知东方既白仍旧不死心地抓着她的手腕。 眉目缱绻,依依不舍。 像是将这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演上瘾了,倒显得南清骊是那棒打鸳鸯之人。 南清骊面上一寒。 明月枝也没有想到这人如此厚颜,都到这种境地了,还要玩这套把戏。 一时气血上涌,差点再次吐出一口老血来。 娇俏喊声裹着风雪传入三人耳中之时,东方既白再次拉着明月枝的手跌进他的怀中,掐着明月枝的下颌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随后嘴角带笑撒开了手,将她推向了一侧。 在外人看来却是情意绵绵,难分难舍,却又不得不舍的模样。 明月枝真是恨不得扇这狗东西两巴掌,这是要一招用老,将她坑到底么? 她方才怎么会同情他呢? 恰在此时,炎天石上又多了一道身影,明月枝几乎能看清那人面上的震惊。 电光火石之间,南清骊的剑意在两人分开的那一瞬间陡然落下,气贯长虹,携风带雪,周遭景象瞬间模糊不清。 而东方既白早在松开明月枝的那一刻便化身成龙,一个甩尾躲开攻击,又是一个甩尾将这凛然一击化为乌有。 刹时间风起云涌,游龙在天,雪霰子像石子一样下个没停,龙影穿梭在上方密布的云层中,很快便向山外飞去了。 明月枝被推靠在山石上时,耳侧还残留着东方既白唇边擦过的热度,以及那一句:“今日重九,祈尔吉运。” “不得所愿。” 今日是重九节,人间登高祈福的日子,炎天石已经足够高。他愿意祝福她,祝她有个好运道。 可惜她想要与他分道扬镳的愿望注定无法达成。 东方既白才不管明月枝心中到底有何想法,他只知道她明月枝一定是他的同路人,也只能是他的同路人,从他帮她炼化结璘魄之时便注定了。 既然她从来都知道他是谁,又哪里来的清清白白? 她以为她在接受谁的好意。 他与仙盟之间势必有一场大战,他可不想哪日兵刃相接时见到这个蠢丫头。 南清骊等人循着龙影的踪迹走远时,东方既白正摇晃着小尾巴盘蜷在坤清峰下一处密林里,在他覆着雪鳞的脑袋上方有一只寒枭正在梳毛。 不时用两只圆溜溜清澈又愚蠢的眼睛观察这条凭空出现的白蛇,呜咽呜咽的叫声里混着些感叹。 这条蛇真好看,比它吃过的所有蛇都好看。 见白蛇没有动静,竟然大起了胆子张开嘴准备啄一啄。 “吧嗒”一声,寒枭从树上掉了下去,一片竹叶缓缓掉在它的眼前。 “蠢货…”一句低讽从树梢上掉落砸进寒枭半圆形的脑袋里,旋即东方既白的整个身影都在密林中显现了出来。 寒枭才从自己不大的脑子里翻找出一月前的记忆,那时它也是被一片竹叶追着跑。 东方既白拿出明月枝甩给他的乾坤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枚清心丹,还有一枚被她喂给了他,总共一百枚。 这些清心丹远比寻常的清心丹圆润饱满,还有极重的血腥味。 这是被鲜血煨过的丹药,她是真的做足了与他分道扬镳的准备。 所以想用这些丹药打发了他。 她当他是什么?是嗜血的怪物吗? 他是烛龙后裔,不是以人血为食的妖魔。 真不知道玄微宗的老东西到底教了什么?在她眼里,钟暝山大约是个嗜血残暴之地吧。 所以连带着他这个钟暝山少主也应该是吸食人血的妖怪才是。 真是可笑。 但这可笑的结局是谁造成的呢?东方既白摸上自己的胸腔,冰凉的一片。 这本该是他全身上下最为滚烫的地方,却仿佛寒洞冰窟一般死寂。 然而本该平静的地方,血液却如同滚水一般翻涌,烧得他几乎难以维持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