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
崔嘉慕隐晦地瞟了眼身侧的程芷:“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嘉慕对沈容英发出的疑问也正是程芷想要知道的。据他所知,沈容英中了榜眼后,金殿上皇上封他为鸿胪寺少卿,按说应当在京城才是,怎会出现在这艘南下的客船上? 沈容英笑笑:“南鄂国的公主向皇上送上拜帖,想来我们大夏朝游玩。接引南鄂国公主和使臣之人就是我了。” 崔嘉慕:“近来南鄂国与科路国之间的形势越发严峻,战事几乎是一触即发。此时南鄂国的公主竟有闲心来我们大夏朝游山玩水?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向皇上求助出兵才是真正意图。” 沈容英称赞道:“不错,他们的意图昭然若揭。皇上派我南下前去接引南鄂国公主和使臣,但也命我好生带他们游览大好风景,不用急着领他们上京觐见。我瞧着皇上的意思,颇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之意。” 程芷若有所思道:“皇上故作不知南鄂国的危机,让你溜着他们,等他们着急时,他们自然会将南鄂国摆上秤砣的一端。南鄂国只是我们的邻国,并非附属于我们,皇上是想借此次机会将其变为我们大夏朝的附属国吗?” “程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沈容英向程芷投来欣赏的目光。 “啊哈哈......哪里哪里。”面对沈容英的熟稔,程芷不适应地干笑几声,旋即转向崔嘉慕,“哥哥,你方才喊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程芷疯狂使眼色:快找个借口让我走。 崔嘉慕:“......” 沈容英在二人之间视线转了几圈,踌躇着困惑开口:“你们......敢问二位是兄妹关系吗?” 崔嘉慕挤出一个笑来:“不错,她是我表妹。” 沈容英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个爽朗阳光的笑容:“原来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程芷眼皮没由来地一跳,她直觉不妙,想离开的心已经十分迫切了。 沈容英有些赧然地略垂下眼,吞吐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我方才第一眼见到程姑娘时,就......倾慕程姑娘了。” 程芷、崔嘉慕:“!!!” 程芷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表达欣赏和倾慕,她手足无措,大脑空白,神色慌乱,不知做何反应,下意识地向身侧的崔嘉慕求助,悄悄伸手拽了拽崔嘉慕的袖袍。 崔嘉慕收到暗示,道:“她、你、其实......” 沈容英不明就里地偏头,疑惑开口:“崔兄,你想说什么?” 崔嘉慕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正了正神色道:“沈兄,你跟我表妹今日才见第一面,还未深入了解她的本性,容易被外表迷惑欺骗。她瞧着乖巧温婉,其实性子任性得很,动不动就生气,脾气又臭又倔,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她。” 程芷:嗯? 崔嘉慕言辞恳切:“你可千万别上当,小心跌入坑里啊。” 沈容英频频偷瞄程芷的神情,眼前崔嘉慕还在滔滔不绝地数着程芷的缺点。 沈容英完全插不进嘴,只能疯狂对崔嘉慕示意。你那风度翩翩的君子风呢?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如此直白地数落起来真的没问题吗?! “总而言之,沈兄,一定要擦亮双眼,千万别因识人不清而将自己搭进去了。”崔嘉慕郑重地轻拍沈容英的肩膀。 程芷和善地弯起眉眼,唇边梨涡隐现。她握起拳头:“妹妹任性,给哥哥添了许多麻烦,真是对不住哥哥呢。” 崔嘉慕感受到了程芷散发出危险气息,他默了默,再次不怕死地对沈容英道:“......你看,她现在又生气了。” 沈容英呆愣地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哈哈,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 空气陷入了寂静。 正在三人为这氛围感到窒息时,身后适时响起了一道女声。 “站住!回来!你往哪里跑?” 三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妇人正疾言厉色地从船舱中追着一个幼童来到了甲板上。 客船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深海之上,环视四周都不见地平线,耳边海浪拍在船身的声音犹如雷声轰隆。 幼童扒着船杆绝望地看着海面,无路可逃了。 程芷认出妇人和幼童正是上船前遇见的母子,她和崔嘉慕交换了一个眼神。 妇人追上幼童,一把将幼童从船杆边上拽离,怒吼道:“你想死吗?!” “不要,你放开我,爹!娘!”幼童一下子大哭了起来,他拼命挣扎着,上蹦下跳,试图甩开妇人犹如铁钳般的桎梏。 妇人脸上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