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酒鉴心(三)
就有这么多侍卫来抓人?难不成是神慈派来的? 她正想着要怎么给自己脱身,那群侍卫就直接绕过他们,将循霄他们那一桌里外两层团团围住。 纱漠然看这架势也觉得是神慈突然性情暴怒想要绞杀他们,但现在也没听神慈发话,只好抬声问:“这是何意?” 为首的侍卫说:“交出那个瞎子!” “瞎子?”纱漠然没往循霄看,也不知为什么,不管谁称循霄为“瞎子”,她都会感觉不满,“你们想要人,也得拿出个理由,就算是苍傲的国君,也不能随随便便拿人!” 神慈站在门槛边,那群侍卫进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注意他。 他未转身,轻叹:“这群人与朕无关。” “陛、陛下?”为首的侍卫回头看过去,立马原地半跪下,“陛下,臣失礼!” 神慈不疾不徐转过身,扬声质问:“都让刑部出动了,朕怎么不知近来有逃犯?” “启禀陛下,是魏尚书来我刑部请求抓人的,魏小姐几日前去寺庙祈福,半路上被一个穿白衣的瞎子施了邪术,成、成了哑巴……所以尚书大人……” 神慈若有所思,这人二人来自仙门应当不假,那日狩猎纱漠然凭一己之力与那疯女人相搏救下诸多人,而那个循霄曾偷听和跟踪他们,行事诡异,就连战郁都觉得这人不好对付。 “……”神慈转身穿过重重侍卫,用冰冷的语气说,“霄公子,既是有人指认,那还请跟着走一趟。” “谁也不许动他!”纱漠然咬牙怒斥一句,作势就要拔剑,“指认之人可有证据证明?” “是魏小姐亲手将那人的面相画出来的,这王都里的瞎子可不多,你们不敢交人,可是心虚!”统领也不甘示弱,他一抬手,身后的侍卫们就纷纷亮出刀剑,“陛下都已发令,你们怎敢不从!” 神慈跨步上前,和纱漠然并成一排,低语道:“刑部只是审问和扣留,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循霄罪行之前,他会无恙。朕也可给你们三日时间为他脱罪,前提是,你们找到证据。”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只能让纱漠然听清的声音继续说:“……至于是什么样的证据,朕无所谓,朕想要的,姑娘应该能猜到。” 循霄任由侍卫擒住自己的两手,他被架走前也回头朝纱漠然做了个口型:“不用担心。” …… 对面的翠香楼异常热闹,神无期和霜儿在怡红院喝酒,也无暇去顾其他。 霜儿脸颊都喝得通红,神无期看她这卖命一样地喝,干脆抢了她的酒盏,斥道:“本王还没醉,你别喝了。” “……殿下……” 神无期夺酒盏力气过大,那酒盏也不知怎的,竟然还有锋锐到能划破人手指的威力。 “来人!传御医!”神无期从座位边跪起,抓着霜儿刚刚被划破的手,对着门外大喊一声,“御医半刻未至,就把命都留下!” 侍卫们都绷紧了一根弦快马加鞭去“请”御医,虽然神无期总是阴晴不定没见过对人上心,但这位他亲自捡回来的女人他倒是格外在意。 门外追随神无期已有好些年的将领捕捉着殿下脸上的惊慌和失措,然后用手给自己松了松眉头。 他自家的殿下他比谁都清楚,整日里只会将人当猎物看,若想与他在同一位置交谈,怎么说也只有宫里头的那位,可现在不一样,这位霜儿姑娘……真的能一直留下吗? 如果她知道堵了她后路的人是这个自称她“恩人”的人,她还会像现在一样与殿下饮酒作乐么? 半刻后。 御医替霜儿诊了脉,面上看着应当不太乐观,“殿下……” 神无期在一边继续喝酒,淡淡回道:“但说无妨。” “那老臣便直说了……”御医躬着身子看都不敢往神无期那看一眼,“姑娘手上的伤已处理好,不过她气血两虚,身上受过不少伤,殿下若爱惜这姑娘,还是要好好照顾着才是。” “……受过不少伤?”神无期刚送到嘴的酒杯又被他自己拿走,怎么也想不明白,“算上狩猎那日一箭,本王只用她试了三箭,并不能致命,你可想清楚了说。” 御医“扑通”跪地,两手撑在地板上,“老臣怎敢欺瞒殿下?这姑娘命不薄,就是身子太差了,她背后中过两箭,那可都是致命的!这姑娘能捡回两次命已是不易了,殿下若想她多活几年,往后只能好生照顾,那是一点事儿都不能出啊……” 神无期扶额,感到有些头疼,“行了,你去开些大补的方子,还有往后该如何好生照顾都叫人记好了,本王不想再找你第三次。都出去。” “好,老臣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