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易主

北漠宫中

北漠皇拓跋焘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上次因为皇子皇位相争给了燕朝可乘之机，拓跋焘只能在两月前召集群臣商议太子之事。大皇子拓跋玉身长九尺，长得虎背熊腰，一把重80斤的斧钺被他舞得熠熠生辉。三皇子拓跋叡虽也是八尺男儿，可还是比大哥单薄些，相较于武艺，拓跋叡更喜欢研习燕朝的兵书和谋略之法。在这北漠国，素来以武为尊，北漠大臣们自是拥护大皇子。但此时已不比先前，北漠朝中多了不少南人，这些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物了，自然更欣赏三皇子。

只是朝中总务多掌握在北漠人手中，北漠皇素来誉为大漠雄鹰，故大皇子在朝中支持者甚多。可三皇子智勇双全，三皇子这边多为智者，若论带兵打仗或许不及那些将军，可论权谋胜之多矣。到了此时，最关键的其实还是炎坤的立场，炎坤掌管着北漠一半的兵权，又是皇帝登基的首席功臣，若他能在陛下面前替某位皇子进言，那太子之位必定。可自上次撤兵一事，已让炎坤寒了心，这几月来炎坤除了上朝便规规矩矩地呆在府里，别人想见一面也难。

本来也是不急，可谁曾想，一月之前拓跋焘为显示自己老当益壮执意要去狩猎，却因追赶猎物不慎跌落山涧。如此过了一月，拓跋焘已然寿命将近。可帝位还是悬而未决，若陛下归西，岂不？

这天，皇宫传来急召，命炎坤连夜赶到宫内。炎坤不敢怠慢，穿上公服就急忙驾车前往。

已经老矣的拓跋焘颓然地卧在龙榻上，眼窝深陷，早已没了当年密谋之时的神气，看得炎坤也不免唏嘘。

“炎帅，朕本是一族之长，素无大志，只是承蒙炎帅辅佐才得以进的这迦尼城。”才说得几句，拓跋焘便觉胸口沉闷，咳嗽不已。

“陛下请保重！有何事只管吩咐！”炎坤的话语铿锵有力。

“炎帅，若依你之见该立谁为太子，继承我的皇位？”拓跋焘所幸不再拐弯抹角，直言其意。

“回禀陛下，大皇子英武过人，三皇子智勇双全，均是人中豪杰。只是……”炎坤略一迟疑，见陛下忙着起身，急忙又道，“只是皇位不同于在战场上厮杀，需要有政治才能之人方能治得一国太平。”

“三皇子么？朕知道炎帅在我北漠推行燕朝之政，令一干文臣武将都学习燕朝之书，致使我北漠越来越昌盛。可这毕竟还是北漠，是马背上的民族，立皇还是要令人臣服才行。”

“微臣知道陛下之意，也知道陛下为了继承之位殚精竭虑，微臣只是说出心中所想，权为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立太子之事还是希望陛下亲自定夺。”

“好吧，朕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退下吧。”拓跋焘这些年来看着北漠日益强大，也知道这要归功于学习南人的治理之法。

“是。”

第二天，陛下驾崩，驾崩前命三皇子拓跋叡继位。

北漠皇帝换谁当对阿罄来讲都无所谓，只是她在炎府住了差不多半月了却还是毫无头绪。只是知道炎府南边有一屋唤作渝馆，先前为先夫人慕容渝的卧房。如今早已被封，只允许阿昀每天进去打扫。而每月23日，炎坤都会进去住上一晚。

炎潇只要一有空都会进那草药园，每每望着那株黑血魂出神，眼里是再怎么掩饰都遮不住的哀痛。她也会不声不响地躲在梅轩里炼药，每过几日便采下一片黑血魂的叶子在那瞎捣鼓。阿罄问过和先生，知道炎潇勤学医术只是为了研制出黑血魂的解药。至于她为何对这株剧毒植物耿耿于怀的缘由，知道的人三缄其口，不知道的人要么胡编乱造，要么讳莫若深。

其实不止炎潇奇怪，炎濋每每去草药园找炎潇都会有意避开那株植物，仿佛那上面生出的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恶魔。家里所有的家仆除了阿昀等几个资深的其余的均是在慕容夫人死后进来的。每个人都闭口不谈慕容夫人，那段历史到底又隐藏着什么玄机？

这天，趁着阳光正好，阿罄和炎潇溜出炎府玩儿去了。

这是阿罄到达北漠后第一次好好地欣赏北漠的风土人情。不同于中原的保守与秀气，北漠无论男女老幼都是豪爽之人。那些江湖艺人吞刀吐火的功夫看得阿罄流连忘返，毕竟严格意义上讲这是阿罄首次接触沅山山外的风华。也有不少舞女当街翩翩起舞，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白纱，热辣奔放的舞姿较之中原的柔美歌舞更增添了一股大气。

“潇姐姐，想不到在这迦尼城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呢。”阿罄欢快道。

“那是自然，我们北漠国有许多稀奇好玩的东西。待会啊我们可以去北边的练武场，看看北漠男儿的雄姿！”炎潇的语气不无自豪。

“练武场？那是干嘛的？”

“自然是练武用的咯，北漠皇族素来崇尚武力，这练武场出来的武将可是个个英勇异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