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
城,陛下便会封你为郡主,回到程家。” 关于他与她的婚事,他暂时不愿提起。 从“裴令仪”到“程令仪”,从一隅小国不受宠的公主,到大熙皇朝身份显赫的郡主,可谓一夜登天。 换了旁人,不露出几分喜色,也得怔片刻。 可令仪的脸上并无喜悦,也无惊讶,只平静问:“你们如何知晓,又如何确定的?” 萧琢淡然道:“说实话,末将并不确信。但太后认定你是郡主,陛下也下了旨,你便是郡主。” 这话语中,藏着什么东西,程令仪感到警觉。 平白来的身份,说不清道不明,并不让她感到欣喜,反而有一阵阵的寒意。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比,程令仪的手指抓紧了被褥。 萧琢率先打破了沉寂,问道:“郡主还有话么?如若没有,末将想问,郡主今日昏迷前,为何说有人要杀你?” 程令仪听了他的话,再次想起了那个黑袍鬼面的男人,脖颈上的窒息感好似再次传来,一阵后怕蔓延上脊背,让她出了冷汗。 “我在花园昏迷复醒时,大熙军队已然进了宫。我本想回冷宫躲藏,半道却被一人拉进了方仪宫。那人身着黑袍,带着鬼面,脖颈处有穆合部图腾。” 程令仪微微扬起头,指着自己脖颈上的红痕,“他想掐死我。” 穆合部竟也来掺和一脚? 杀她的人目的无非是为了阻止太后利用她与萧琢的婚事为二皇子铺路,这些刺客很有可能来自太子一党。可太子的人为何又与穆合部扯上联系? 此事若被陛下知晓了,东宫通敌谋反之罪可不是说着玩笑的。 萧琢目光中闪动着什么。他问:“那郡主是如何逃脱出来的?” 她是个连灵体都没有的“废物”,又如此瘦弱,怎么能从一名灵师手中逃脱? 程令仪浅浅笑着,答道:“在宫里过活,总有些防身之物。” 萧琢知道,她对自己仍旧有防备之心,或者说讨厌之心——若不是萧琢救了她,她恐怕根本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萧琢早就习惯了。 他自幼被人嘲笑怯懦无能,被别人欺负了都只是一笑而过,从不还手。 后来,为了继承祖业,做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萧琢一改以往面貌,将自己弄了个“凶神恶煞”的外壳,揍起人来下手狠,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以前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同窗根本没人敢靠近他。 长兄和二姐都说过,萧琢空有一副好皮囊,小姑娘见了他,还没看上就先被吓走了。 无妨,萧琢也不需要程令仪这种表里不一的小孩子喜欢。 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像条伪装成麻绳的毒蛇,令他浑身不舒服。等回了京城,还是得寻个借口取消了这门子婚事。 萧琢又问了令仪几句关于黑衣人的细节,起身道:“天色已晚,郡主好生歇息。” “少……”程令仪却叫住他,目光中有些犹豫。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郡主放心,宫殿四周都安排了末将的亲卫,不会让郡主再陷入险境。” 这孩子胆子挺小。萧琢在心里再次想。 令仪轻轻点头,又问:“那少将军,我们何时能回大熙?” “此次虽已攻下裴宫,但裴国南方仍有些许城池尚未收复。加之郡主身受重伤,我等可能要在裴宫滞留些时日。”萧琢道。 这就好,身子确实要好好养养,她在裴国也有些事情要做。 再者,萧琢的话像是一种提醒。她不相信大熙太后接她回去,只是为了家人团聚。 宫廷一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裴国王宫尚且如此,大熙皇宫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回大熙之前,不如先打探打探情况,免得回去之后手足无措,难以立足。 “郡主可还有旁的事情?”萧琢问。 程令仪抬头看向他,笑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