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是过程，文治是目的

邓紫光问乃颜不花，我们两有一个要带兵巡视四境，沿途处理讼狱、救助贫弱，帮扶各路府，检查风纪。你是选择留在家中还是出带兵出巡？

乃颜笑道：不用选，我带兵出去。

邓紫光：为什么？

乃颜：你本意想让我留家中，所以把处出巡检说得如此麻烦，我看没那么多事麻，不就是见路不平就铲铲，这种打补钉的事，我这个王爷还是能做的。嘿嘿。

邓紫光：行，不过说清楚，三月为限，三个月内你回来坐在辽阳行省府衙，我去巡边。

乃颜：到时再讲。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带军队出去巡边？

邓紫光：读读左传，天子巡狩，四海为家，为什么？天下初定，王权有所不能达到之处，宵小横行，□□匪盗不绝，官吏为恶，民不得安生，天子在宫中如何知道？孟子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即是民，民之所视不知，民之所听不知，何以为政？

乃颜：谢贤弟教我，本王下去听民听，视民视。如若有不知如何处理，我再向贤弟请教。

邓紫光：平日里猎狗不出去溜，一但打猎，它就不兴奋了。军队要是时常不拉出去溜则怠，都将失去它的战斗能力。敌之未强之时，绝不能任其坐大。宵小未成气候就应绳之以法。这说的是除恶当其时。荀子说“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得，剖刑而莫邪已”正人是如此，诈国家何尝不是如此？

乃颜一鞠到底：本王一定克尽职守，不敢有懈怠。请贤弟督促我。

邓紫光抬手虚指：我代辽省百姓受你此礼。

由中书省和御使台派出的省官和台官陆续到位，邓紫光也脱下征衣和面具，私宴他们于自己行辕。为改善气氛，特地将教坊司的乐户请到家中，自称是代辽东王乃颜不花招待大家。

男人们此时以讨论风花雪月为乐，少不了也要说到辽阳军转战两万里，冰雪障天黑，铁甲刺骨寒，风刀鬼神号，夸功不燕然。于是有人吟诵：“男儿立志出乡关，报答国家哪肯还。埋骨岂须桑样地，人生处处有青山。”

邓紫光听了立即赠给始安花钱，以示感谢，感谢他们对出征将士的赞美和理解。有人问邓紫光刚才说到那冰雪障天黑，铁甲刺骨寒，风刀鬼神号，夸功不燕然是谁写的诗。邓紫光谦虚地摇头道不过是将士们的随口一说，不敢入诗。有人说这就是军中诗，真实写照，不可不志。夸功不见燕然山是什么意思？

邓紫光：我们到了杭海山，唐麓儿山，最远是雪峨岭，真不知道哪里是燕然山。所以才说燕然不见山。可以肯定，如果有燕然山，一定不会比这些山遥远。我更愿意想信，燕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用匈奴语说的地名。

有人不解，问是不是有搞错方向，比如到了狼居胥山吗？

邓紫光认真的想了想，从霍去病行军路线看，狼居胥山就应该是我们从萨温尔山进入漠北后翻越的第一座山，蒙古语叫不儿罕山，用官话说三神山。我们从广宁王部，要穿过不儿罕山才到逊都司千户部。这个山刚好挡在了从黑林行宫去北海夏季牧场的通道中间。我们要阻截海都部向北逃窜的路，就是占据了黑林行宫，黑林行宫能立足，就是我们在不儿罕山中藏有一只军队策应。又有一只军队在和宁城南斡耳寒河盯住和宁。后来海都果然出来攻□□林行宫，我们就从不儿罕山前出应援，扰乱其攻击节奏。另一路攻击和林，没想到一家伙打下来，让海都进退失据，从此掌握战场主动权。这一仗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两军差距并不大，我们虽然是来平叛，由于我们占领了更多的据点，让敌不知我的重点在哪，从而进攻盲目，后防失据。

有人问你们到达最远的地方在哪？

邓紫光说最西到了金山口，也就是出产金子和玉石之地，我要是进入阿来山囗，就到了窝锅台王的地盘，阳矍王封地。

有人问这么好的地方什么时候能从海都手上收回呀？

邓紫光：有皇孙铁木尔在，不出二三年，一定回收回。不过我现在已打通那边的商路，将那边的宝石运了回来，这些宝石去大都和上都，其值翻三四倍。如果有愿意看一看的，可找我的信安夫人，她手上尚有少部分，要来可做高级送礼之礼品。

有人又问最北部队到了哪？

邓紫光说最北的地方远到了极寒之地，其地挖开三尺之深，四季都结冰，草木不兴，只有一些吃苔藓的兔子、火狐、雪羊。他们的皮毛非常好，毛长且色纯，非常保暖。想是其动物能抗寒冷的原因。所以这些皮已用来献孝心，给老人保暖就非常合适，不信你们去始安商行去看看。

有人问这么冷的地方有人生活吗？

邓紫光说当然有了，然而其女子非常美，白如天鹅，修长如竹，吹气若兰，身上带着花草般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