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

煞气，问话的人更有让马成旺被压迫的气式。眼下这自称是邓紫光的青年身着从五品公服，眼中一片冷清，透彻出的寒意让马成旺能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机，如同一只猫睨视自己捕获的猎物。只有杀过人后才会有的杀机。

马成旺喃喃：不可能，最后的摧锋军不是在静江与城俱毁，全军尽墨了？

邓紫光：你说的是娄广智一支？他原是副职，如若活着，也是统制了。他不是为了掩护你过猴山隘才入静江吗？他带进城的军马只有百人，大帅给他配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马成旺：前后五六百人，成为静江最能打的一只队伍。我的几个总管是从他那培训出来。

邓紫光听闻立即有无名怒火，他冷声斥责：你也配？！除了金钱、女人，再好的军官对你来说也就是一条狗而已。

马成旺：大宋已亡，我要军士何用？尔等无权拿我讯问。

邓紫光：益王称制海上，授我知昭州，权刑部侍郎，都统一路军马，我不拿你谁拿你。

马成旺语塞，囁囁地：侍郎大人拿下官自当有理，成旺恳请大人高抬贵手。

邓紫光看着当年审马骥时留下来的宗卷，用轻松的语气，和悦问道：前年，你去应援长沙，是受邓得遇大人指派，还是李兴大人指派？

马成旺：李兴大人派出两路人马，一是左武卫将军应援临安，二是让我去长沙。邓得遇大人当是提刑广西，是我的上官，这才有二种说法，是李大人派出或者是邓大人派出。当时李大人已得调令去广南东路任制置使，尚未成行，没有移经略安抚使大印。

邓紫光：你果然有些记性。为什么你到长沙不久便投敌？

马成旺：长沙被十倍于我之敌围得水泄不通，我只有六百人马，不走将被反包围了。我不想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邓紫光：为何没有立即返回静江?

马成旺：我怕回来太早被邓得遇大人责怪，故在长沙周边游击。

邓紫光：你的游击是否打过一仗，有无战果？

马成旺：武岗城头山双城堡打了一仗，歼匪一千余。

邓紫光：还有没有第二仗？

马成旺心虚地摇头。

邓紫光：我这有城头山双城堡堡主陈贵、陈子全父子向刑部投递状子，告邕州守，兵马都监马成旺劫掠坞堡，杀害双城堡民口数十人。马成旺，你有何说辞。

马成旺眼睛提溜地转了几圈；我得报双城堡是土匪窝巢，所以才去剿灭。

邓紫光：你能记得这是几月份的事？

马成旺：记得，秋收之后，过了中秋，收完新谷之后的事。

邓紫光看了看正在奋笔录写的伙伴熊桂。

恰好看见做笔录的熊桂抬眼看向自己，邓紫光示意由熊桂来问话，熊桂问：马成旺，我问你，你进山剿匪前，是不是尚未收二季谷子。

马成旺茫然的点头。

熊桂：你进山前，得了一批军粮，你知道是谁给你运的军粮否？谁出资购入这批军粮？

马成旺头上立即冒出豆大的汗来。熊桂道：你的记忆没错，进山前尚未到中秋节，没有收二季稻，你没有粮食了，是北朝湖广路中书出资为你购入军粮，送军粮的人今天也在此。因此，你投敌在前，所谓剿匪在后。是什么原因你要去攻灭的陈家父子？

马成旺低头作抗拒状。邓紫光对熊桂说告诉他实情吧，让他知道所有顽抗都没有意义。

熊桂：陈子全如今是摧锋军鄂州路副统制，他手下的总管好几个，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交给他，让他活剥了你？不想就好好回答问题，你第一次投北朝是几月份？

马成旺失去了抗拒之心，只想尽快完成这个讯问。

见马成旺一五一十的交待自己罪恶，并签字画押，邓紫光自己走出了审讯的小黑屋，见细麦与婴人正和天心围着篝火驱寒。便说将马成旺交给了天心，让他见血，磨练一下自己。

天心此时更关心自己家人：秋江兄，问出我家小妹下落了？

邓紫光：被马应麟从竹江码头带上船了，去往湛江。

天心：秋江兄要帮我，我就这一个亲人，我要救她出来。紫光兄办案是把好手，你是如何学会办案子的？

邓紫光心中想到霍公明手下留静江的城隍使，自己是向霍公明学的办案，可这些事不能对黄顺时说，于是叉开话题：天心兄放心，我会亲自去湛江追回令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