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凌嫣上前叩拜行礼,礼毕,她从怀中掏出卷轴,呈于额前。 自有婢子上前替章皇后取来一观。 待看清卷轴里的是一幅地图后,章皇后疑道:“这是什么?” 凌嫣朗声将地图原委告知。 章皇后不敢擅专,沉吟着,遣人去寻皇帝。 “这事还是等陛下来了再说,凌姑娘你先起来吧。” 凌嫣拜谢,起身,坐在陆老夫人身侧。 玉璋殿内供着迦南香,奇香绕鼻,闻之使人精神愉悦。 章皇后又与陆老夫人闲话两句,二人谈笑盈盈。 一炷香后,灵宣帝入殿而来,章皇后忙携众人叩拜迎接。 大步流星,灵宣帝直往殿上宝座前去。 挥手命众人起身,目光落至陆老夫人身上,他眸中带笑:“老夫人许久未进宫了,听宦人说,这次进宫,是献宝贝来了?” 陆老夫人方站起身子,也不坐下,恭敬应道:“陛下说笑了,这次进宫,是为了我这外孙女,她有样东西,实是得让陛下娘娘过眼,我才放心。” 说话间,章皇后已将卷轴递给灵宣帝。 灵宣帝展开卷轴一看,只一眼,神色便郑重起来,再抬眼时,眸中已无与亲人玩笑的亲昵,只剩帝王的威慑。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凌嫣于殿前叩拜行礼:“回陛下,这是臣女母亲死前让臣女带回都城的。” “你是?”灵宣帝审视着跪在殿前的少女,少女仙姿玉貌,身姿窈窕,可一双眼眸却坚毅冷静,让人心中一动。 “臣女,镇北侯凌风之女,凌嫣,拜见陛下。” 凌嫣叩首再拜,身子匍匐在地,虽柔弱,却依然直挺。 灵宣帝道:“镇北侯家的,你可知道你献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凌嫣直起身子,回道:“知道。此图为北狄王帐迁徙地图,图上按季节绘制了北狄王帐迁徙路线、驻扎所在地,是我父多年来深入沙漠深处,勘测绘制而成,是我父心血之作。臣女之父兄守城而亡,臣母追随而去,临去时,叮嘱臣女,务必要把此图带回都城。臣女知此图关系重大,如今将此图献于陛下。” “你说这是北狄的地图?”前倾着身子,灵宣帝单手支颌,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保证此图真假?” “臣女以亡父声誉担保。”凌嫣朗声道,“戍州遭北狄侵袭,粮草被烧,几日无米下肚,我父兄带领戍州将士死守城门,苦等援军,不曾想过弃城而逃。戍州是陛下的戍州,陛下信任我父,命他驻守戍州,我父誓死为陛下苦守戍州。我以亡父声誉担保,此图定是北狄地图。” 若不是真的,前世向元青不会闯入凌家书房,只为搜寻此图。 凌嫣知道,这地图不仅是真的,而且能拿捏住北狄。 只因北狄地处沙漠,绿洲寥寥无几,为了生存,北狄驻守地点只能围绕着绿洲,寻到绿洲就能寻到北狄的命脉。 少女声音坚定,一字一句皆饱含着以父母兄弟为傲的情绪。 灵宣帝不禁动容。 待她说完,陆老夫人低斥一声:“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随即,陆老夫人跪下道:“陛下,嫣儿年幼失怙,懵懂无知,若是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海涵。” “这地图是她母亲临死前,要她带回都城的。我们妇道人家不懂战事,得了此图,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上呈陛下。此图真假,还请陛下延请各位大臣一辨。” 灵宣帝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镇北侯实是忠君爱国之辈,此图若出自他手,自然是真的。只是戍州至都城几千里,凌姑娘一介女流辗转回到都城,其中曲折,定十分坎坷,孤只怕这地图会被有心人置换。稍后,孤会寻诸位大臣一观,以辨真假。” “真是虎父无犬女,凌姑娘真有乃父之风。”灵宣帝赞道,望向凌嫣的目光更柔和。 “多谢陛下赞许。”陆老夫人拜谢,领着凌嫣坐回藤椅上。 叙完正事,章皇后笑着问道:“凌姑娘似是很喜欢凌侯爷?” 凌嫣点点头:“臣父守城而亡,是臣女心中的大英雄。” 此话一出,灵宣帝与章皇后相视一笑。 “有话直说,这性子倒是有些像小五。”章皇后道。 小五,既是灵宣帝与章皇后所出的五公主。 灵宣帝摇摇头:“小五不如凌姑娘懂事知礼,她那性子娇纵得很,也不知在她心里,她的父皇算不算她的大英雄。” “怎么不是,哪个女儿心中的英雄都是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