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剑16
至千牛卫郎将。不良帅魏昶依旧是皇帝面前的红人,阴私之事尽出其手,俨然如皇家鹰犬。 * 这两年金睿按照君染的设想在江南大举置办丝织产业,包括但不限于养蚕种桑,缫丝纺织,印染刺绣等等。其创办的纺织工厂带来了部分劳动岗位,并鼓励男性就业创业。此举一度引起部分达官显贵的强烈抵制,更有甚者联合大商贾联手抵制商品迫使其退出江南市场。君染深知自己经商才能欠缺,但他同时也清楚自己办理织造厂并非仅为牟利,他的初心仅仅是让那些穷困潦倒的手足健全之人混口饭吃,能在此学习技术并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就够了。君染也明白这样的行为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只要他在一天,他就会一直坚持下去。丝织成品如果无法流入市场那就自产自销,卖入皇宫或者贱价出售,再则与慕容商行联手销往西北参与边关互市……利益虽小却是其次,君染更看重的是它的社会价值。 京城这边白寂经营的制衣坊也大有起色,制衣坊同江南丝织厂签订有长期协议,原料不愁,他们制成的衣物既可以在市场上流通,也可以供以军需,利益虽小却也是有利可图。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时,白寂突然得知了南湘的死讯。冬至日,南湘染病去世,白寂出钱买了地将其葬在郊外。其实白寂也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当年他再狠狠心,再拉南湘一把,也许一切光景都会不同。他曾经那般鲜活的生命最终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君家老太君也是在这年冬天走的,老太君临终前君染去见了她最后一面。自从乌棠逼宫夺位,老太君就一直忧心忡忡,生怕乌棠事后清算。再加上皇帝册封君染为凤后,她便更加忧愁,既不敢与君染亲近亦不敢抱怨。就这么担惊受怕了几年,终是怀着遗憾逝去了。 君染自然不会怪老太君,他不能以现代人的眼光来评判老太君的所作所为。作为君府的实际掌权人,她走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了家族利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子女和儿孙,从一点来说她功不可没,君家能步步高升,这是她的毕生的愿景。可是,这条路就一定是对的吗?君染无法做出答复。他可以选择尊重理解,但不会接受。 翻了冬,西突厥那头又乱起来了,安定了没两年,贺鲁又开蠢蠢欲动起来。这次驻守边疆的裴司简接到朝廷圣旨,皇帝这回可再没有先前的妥协,而是令裴司简西征突厥,扫平西域,收回安西和北庭失地。 朝廷这头源源不断补给远征大军,裴司简手下的右威卫主力一鼓作气,耗费一年时间攻入突厥可汗牙帐,生擒贺鲁可汗,一举夺回失地。朝廷收回失地后,将安西都护府升格为大都护府,其下治所迁移到龟兹,并在突厥故地分设蒙池、昆陵两个都护府,并将其附属小国分别设置州府便于监管。 西突厥灭亡后,原东突厥的领土上薛延陀势力又开始崛起,逐渐威胁到中原王朝统治,为护卫王庭北部边境,皇帝在云中设置了云中都护府,后来随着薛延陀势力愈加壮大,皇帝遂改云中都护府为单于大都护府。蛮夷之战战而不止,朝廷也只能通过不断扩军加大边境兵力部署来抵抗西北蛮夷的侵略。 西南爨氏安稳了几年也开始动乱起来,六诏之间相互倾轧,都想一统爨氏。因西南内乱频发,中原忧心其再生叛乱入侵中原,便加强对西南地区的掌控力度,决定将安南都护府(原交州都督府,今越南河内)、戎州都督府(今四川宜宾)、嶲州都督府(今四川西昌)、姚州都督府(今云南楚雄)、朗州都督府(今云南曲靖)等地以官道贯通。又由于该道路纵贯爨氏领地的南北,王庭的举动引起了爨氏的不安和恐慌,继而导致了叛乱的发生。为了平息诸爨之乱,朝廷命对中原最为忠心的蒙舍诏王出兵征讨,但此举让南诏有机可趁借此扩张领地。蒙舍诏主文武并用,先是武力迫降,后又联姻结盟,很快便成了爨氏的实际控制人。之后又利用爨氏内乱的机会,一举吞并了爨氏领地,南诏疆域得以极大扩张。 自此,蒙舍诏诏主归义一举完成了一统洱海地区的壮举,并建立了南诏国。虽然蒙舍诏主对中原王庭阳奉阴违,但朝廷还是下达了册封文书,承认其南诏王的身份,并封归义为云南王,世袭罔替。次年,云南王迁都太和城。 中原边境危机四伏,西南的爨氏和吐蕃,西北的突厥残部,北边的薛延陀个个都对中原虎视眈眈,边境一带战乱频发,几乎隔两年就要征战一次,王庭想要获得长期稳定怕是还要再接再厉…… 乌棠曾允诺过君染要带他出宫游山玩水,可是直到今日也不曾实现。 开元十二年春,岭南道梧州。 一辆朴素的宽大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官道上,前车室里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手中攥着缰绳驱车。现下正是春耕时节,路上倒是稀稀拉拉走过几个拉着牛车载着农肥的农人。滑稽的一幕是,那载肥的牛车跑的倒是马车还要快哩! 君染驾着车,旁边坐着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