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剑9
顿了顿,独自进了殿,倬奚立在殿外,命人关了殿门。 魏昶正正的跪在地上,头抵着地板,声音露着疲惫,“臣魏昶叩见陛下。”这次事情办砸了,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更进一步,魏昶内心十分不安,她迫切地希望皇帝能让她将功折罪。 许久之后,魏昶才听见皇帝的声音。“费清杀了武苳,又是怎么在卫兵眼皮下逃走的?” “陛下,属下听武将军令集结于成都府围剿孟姡,可拿人的当口,费清听信孟姡花言巧语突然临阵倒戈,费清趁武将军与孟姡交手之时偷袭重伤了武将军,接着孟姡二人就被一群武功高强的蒙面人救走。属下无能,并未查获其行踪。” 魏昶顿了顿,又继续道,“属下察觉此事与赵诣节度使脱不了干系,唯恐陛下被赵诣一面之词蒙蔽,这才连夜出了成都直奔京畿回禀陛下。况且,属下等人一路遭人截杀,属下猜测这些人就是当初劫走孟姡的那伙人。” 乌棠听了魏昶的说辞未置可否,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并无确凿证据,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出成都时带了多少人马?” “武将军临终前将调兵虎符交给属下,属下领了二十兵马,其余人马皆安排在蜀道上的天回镇隘口。” “你一路遇伏,可那蒙面人似乎并未赶尽杀绝?” 魏昶以为皇帝是怀疑她,乍然抬起头来大声道,“陛下,那伙人确实像是在拖延时间,属下派出的一队传信之人都杳无音讯,怕是都凶多吉少……属下以为此事多半是赵诣或者孟姡所为。” 乌棠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说。“如若属下所料不错,当初武将军号令我等围剿孟姡之事也是赵诣一手策划,我等先前费尽心力获悉孟姡与节度使和成都府尹来往密切,不敢打草惊蛇故而一直蛰伏暗处。且那孟姡向来行踪诡异,不过巧合的是,宋世妍前脚见过赵诣后脚就宴请孟姡,同一时间武将军也通知我等去成都府拿人,种种巧合下,属下也不得不怀疑武将军是中了圈套才为奸人所害。陛下明察,属下绝无半句虚言。” 乌棠沉默了许久,“起来吧。” “谢陛下。”魏昶跪的太久,猛然起身还有些不适,“陛下,那费清?” “此事是朕疏忽。”乌棠也起了身,踱步到魏昶身侧,“你辛苦了,回去歇着罢。”魏昶微微弓着身,低迷地应了一声。 魏昶重跪在地上,从怀里取出调兵虎符双手捧过头顶,“属下有罪,请陛下责罚。” “这虎符你暂且拿着,这两百卫兵往后听你调令。”乌棠一手扶过魏昶的手臂,沉声道:“魏昶,可别叫朕失望!” “属下定不负陛下期望。” 魏昶离开后,乌棠独自一人在殿上站了许久。皇帝没叫人,宫侍也不敢私自入内,大殿的烛火或明或暗,阴影下的乌棠显得十分落寞。 挨到夜半,乌棠回了后殿,寝殿内外灯火通明。乌棠就立在屏风处默默地望着床榻方向,内殿的灯已经灭了,床上的人似乎也已经歇下。 乌棠招了招手,两个守夜的宫侍轻手轻脚入内逐一灭了内殿的烛火,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仅余了两盏烛火还闪着微弱的光。 乌棠摸着光穿过屏风走到床榻前,君染呼吸很平稳,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君染给她留了位置,乌棠解了外衫躺在床外侧。 乌棠睁着眼睛躺了许久,身体十分困顿,可是眼睛却始终合不上。身侧就是她的夫郎,乌棠终是掀开了被角,紧紧贴着那道热源,一手覆在他腹部,久违的温馨包裹着她疲惫的身心,让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君染闷闷地躺在床上,这半个月以来,乌棠一直没回过寝殿。他也不知道最近自己到底和乌棠怎么了,都是自己忧思过度了吗,分明也没吵架,分明以前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可他们现在却若即若离,貌合神离。乌棠不主动开口,他也没主动问,他们就一直这么僵持着。好像谁也没错,又好像谁都错了。 虽然乌棠借口政事繁忙没踏入后殿,可君染的一举一动都时时刻刻源源不断地传到乌棠耳朵里。乌棠像空气,笼罩在君染生活的方方面面。 前朝内廷,所有人都串通起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紧密团结如一人,把君染紧紧地看管在宫闱里,但是又看管的那么细心、那么周到、那么温暖,逼得他连感觉都要改变:这不是看管,是尊敬、是关心、是照顾。久而久之,君染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非常孤独、非常寂寞、非常压抑,所以夜深人静时,他偶尔才想到造反,想到逃跑,想到摆脱这无礼的强大的束缚羁绊以及紧密的看管。可是他有贼心没贼胆。也许他潜意识里早早就认了命,这份看管裹挟着爱情的名义让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让他因为爱情甘愿被套上枷锁锁在这深宫之中……又或者他像那风筝,看似能自由自在地遨游在天空,可是拽住风筝的线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