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贡3
凤后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传遍京畿,有心之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次日,皇帝赐婚顺王的圣旨传至顺王府以及吐蕃使臣下榻的驿馆,责令顺王乌榕与吐蕃王子扎勒于次年三月初三完婚。 此次吐蕃使臣入京,扎勒王子也在使者团中,现今就在驿馆。 扎勒接到皇帝赐婚圣旨时十分平静,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来中原的目的,他本就是为部落来和亲的,嫁给皇帝亦或其他人并无不同。 今夜皇帝在延英殿设宴,为吐蕃一众使臣接风洗尘。 原本君染没打算去赴宴的,可是听闻昨日在含元殿上吐蕃使臣近乎强迫扎勒王子和亲乌棠一事,他就坐不住了,非要亲眼看看这群使臣不可,尤其是那个咄咄逼人的使臣头头,强买强卖的行径真让人不齿。 君染浑身上下汗涔涔的,刚刚午休起来,他只觉得浑身发烫,好像怎么睡都睡不够似的。 自从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君染格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发生的巨大的变化,仅仅一天的时间,孕吐,嗜睡,乏力等症状接踵而至,感情上也越加敏感和丰富,突出表现在喜悦,多疑,多思,忧虑,恐惧等方面。君染叹气,这一切都是这么的魔幻现实,他觉得自己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君染冥思苦想,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他怎么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乌棠接过青竹递来的帕子,轻轻为君染擦身,“怎的就非去不可了?你在殿中安心养胎,我早些回来陪你休息。” “不!我要去。”乌棠的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君染闭着眼,仰头露出一截修长的颈,乌棠趁机捏了捏他的喉结。 君染一手摁住乌棠作乱的手,禁锢在胸膛上,“痒~别捏我。” “阿染,宴上人多眼杂,我不放心。” “不是有你在么。”君染眨巴眨巴眼睛,刚睡醒还有些迷糊,“我想跟你一起去。”他要宣示主权,尤其是给那些意图打着选秀的幌子给乌棠塞人的各个世家一个警告。 乌棠哑口无言,她拗不过他,只得允他同去。 君染磨磨蹭蹭地去内室梳洗了一番,换了一套舒适的改良版宫袍,随着乌棠去了延英殿。索性延英殿就在紫宸殿隔壁,距离不算远。 延英殿内百官已经就位,太君萧恒喜静,并未来宴会。现下只差帝后莅临,便可开宴了。 这次借着招待吐蕃使臣,皇帝一同大宴百官,京官皆可入宴,五品以上官吏可携带家眷。 君幽带着慕容宣也进了宫,原本君幽是不想让他来的,他自己也是双身子的人,哪能这般来回折腾。可是君染有孕的消息让慕容宣欣喜若狂,他是必须要来宫中看一眼君染的。慕容宣十分执着,君幽劝不住他,一路上只能小心再小心,生怕他磕了碰了。 赵雯等千牛卫一早便遍布延英殿内外,时刻注意着殿内外的风吹草动。殿门前唱官高呼‘皇帝驾到’‘凤后驾到’,随即殿内齐刷刷响起一片问安声。乌棠牵着君染的手,踏入延英殿。 君染踩着步子随着乌棠往正上方的主位上走,殿内静悄悄的,众人都低着头,等着皇帝一句‘平身’才可起身。君染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只垂着眸子往前走。封建等级森严,皇权不容践踏。 帝后席位设在一处,待君染坐下,乌棠才命百官起身。 开宴前,太乐署的宫廷乐师合奏《炎精之曲》,曲毕才算正式开宴,其后便是奏乐同武舞,通常一曲配一舞,一般共有七轮,《皇风之曲》搭配《平定天下之舞》诸如此类。 太乐署掌管邦国之祭祀、享宴乐舞,由太常寺管辖。每有郊祀及宗庙祭祀礼仪时,以乐悬、登歌及文武《八佾舞》供应;大型宴会则安排乐舞表演。太乐署另设乐正,掌祭享钟律,凡习乐,立师以教,而岁考其师之课业为上中下三等,申报礼部,十年大校,量优劣而黜陟。 太乐署设有令一员、丞一员、府三人、史六人、典事八人、掌固六人、文武二舞郎一百四十人、散乐二百八十二人、仗内散乐一千人、音声人一万二十七人。 因太乐署服务对象的的严肃性和特殊性,入选太乐署的宫廷乐师都是女性。太乐署官职不论高低,皆为政府行政人员,都是有正规编制和等级的官吏。这是区别于教坊最核心的一点。 教坊设立之初,其主要职能是专门管理除了雅乐舞蹈以外的歌舞活动,如一般音乐、舞蹈、百戏等的训练、排练及演出。但在其后的发展中逐渐脱离了其设置的初衷。裸体一旦成为艺术,便是最圣洁的。道德一旦沦为虚伪,便是最下流的。 在经过多方多番的商讨议论,以及结合脱籍乐户生存之现实问题的考量后,朝廷最终决定保留教坊管理除雅乐外的一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