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有故人7
“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容瑄端跪在地,正堂案前的阴影里隐匿着一个人,看不清楚面容。 容瑄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陶竹盯着容瑄,忽然笑了起来,末了才缓缓开口:“大人不必紧张,主上并无责罚之意。” “怪只怪那人奸诈狡猾,与大人无尤。”陶竹眯着眼睛撑在桌案上,指尖敲击着桌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话头一转,“不过……容大人如今倒是越发心软了。” 容瑄微微僵硬了一瞬。 “这个太女郎倒是有点儿本事,可惜不能为我所用。”陶竹边叹惋边咬牙切齿:“若不是君家那小子,那人早就死了。” “要是这个君三不识好歹,再坏主上大事,干脆杀了,斩草除根!” 容瑄低着头,陶竹看不清容瑄表情。 “怎么,容大人不肯?” “属下不敢。”容瑄兀自起身,“谨遵大人之命,属下告退。” 陶竹盯着容瑄的身影,冷哼一声,容瑄不过是主上的一介走狗,在她面前还敢如此放肆,莫让她抓到把柄,否则……! 容瑄出了府,再过两日就是七月半了。 …… 经过五日奔波,乌棠一行人终于到了云中府。君染被乌棠安置在云中城的一座府邸内,乌棠又给君染配置了两个贴身内侍,护卫他安全。 “奴云初,奴云雨,见过公子。” “起来吧。” 君染看着两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男子,心中还有些许亲近之意,忍不住向他们打听乌棠的情况。 “公子,此处是云府,乃是主人私宅。” 云初又递上一沓账册,“公子,主人说您若是闲来无事,便将账册都认全,此后再将云中的产业交予您打理。” 君染:“……”口气倒是不小!这是明晃晃地在歧视他! 君染接过账册,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少家产,还敢嚣张至此! 君染刚翻了两页,就觉得瞌睡,为什么每家每户的账册账簿记录方式都不一样啊?君家,慕容家的他还能勉强认得,怎么乌棠的这个这么难认?她莫不是在故意刁难他吧? 君染重新振作精神,算了,自己先研究研究,要是实在不行,再请教乌棠好了。 这些日子乌棠依旧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很忙的样子。同时他也能感受到云府的守卫又增加了许多。从前白日里云府的护卫还只隐匿在暗处,可是现在都已经明目张胆出现在明处了。局势危急,也不知道乌棠到底如何了。 …… 申时,有仆侍传来消息,说乌棠今日不归。 酋时,又有仆侍回禀,说乌棠叫君染收拾一番去天鹤楼用膳。 君染诧异,先前不是说不归么,怎么又叫他出去赴宴了?况且乌棠三令五申不准君染随意出府,怎么可能叫他这么晚还出去用膳?此中定然有诈。 君染叫人将那传信的仆侍捉来,本欲细细地审问一番。怕是府中混入了些个小鱼小虾,怨不得他要替乌棠清理一番了。 那仆侍面容倒是十分普通,颤颤地跪在地上,还未等君染发问,突然露出匕首刺向君染,说时迟那时快,云初一个抬脚就踢向仆侍执刃的手臂,仆侍两三下就被云初制服。 君染:“……”英雄竟无用武之地?!他情何以堪。 不过这么小儿科的刺杀手段,也太弱智了吧?还是他在他们心中就如此不堪? “说罢,你受何人指使诓骗行刺于我?” 仆侍也没有想到,这人还挺聪明的,居然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诡计。若是他能如信中所言,乖乖出府,那她们行事就方便多了。 仆侍老实回答:“公子,小人并非是要行刺,而是救您于水火之中啊。” 君染一头雾水:“何出此言?” “公子,都说您为贼人所掳,囚禁于此。有人花了大价钱委托天机阁救您于危难啊!” 君染:“……”这种借口去骗骗小孩子也就罢了,还来诓骗他?!他和乌棠活着的消息按说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啊,怎么说得好像世人皆知了一般。 何况,他怎么就被贼人所掳了?还囚禁于此?!贼人,说的是乌棠吗?还有那个花大价钱买他性命的人,又是谁?买人性命都是取项上人头,这人居然要救他,实在荒谬。 再说,这么重要的消息,此人不打自招,倒像是一早就打好的腹稿,当不得真。 “一派胡言!天机阁乃是杀人越货之辈藏污纳垢之地,怎么还讲起江湖道义,怎么,金盆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