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

2007年

“兄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散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自己孺慕的兄长，她视线下滑，是兄长毫不犹豫自己的长刃。

鲜血顺着刀剑滴答落在地上，脚边是养父母尚且温热的尸体。

夏油杰撇开头，似是怕看见阿散憎恨的眼神。

他垂下头不曾理会，手中的刀剑又刺进一分。

感受冰冷的刀剑在自己的身体穿梭，阿散忍不住哼了一声，咽下口喉咙口要溢出的鲜血，她轻声道:“疼。”

“哥哥，我疼。”

夏油杰怔然松开手中握紧的刀剑，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几步，阿散捂着胸口的刀剑半跪在地上仍由鲜血将自己染红。

阿散并不是夏油杰的妹妹，她来自提瓦特大陆，是稻妻雷神雷电影所制用来存放神之心的人偶，因在睡梦中无意间流泪被雷神认为太过脆弱而被遗弃。

阴差阳错之下，她跨越世界之墙来到另一个世界，跨越世界的副作用导致她身形缩小至孩童，后被夏油家收养。

养父母的怜惜以及兄长的宠爱令她忘记曾经痛苦的一切，在这里，她不是被抛弃的人偶，而是拥有家人的夏油散。

只是，为什么现在回变成这样呢？

阿散眼神执拗地注视夏油杰，而夏油杰从始至终从没有抬起过头，奇怪的斜刘海将他的脸遮去一大半。

阿散看不清夏油杰的神色，也看不清他此时的心。

她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去打了个排球，为什么回来以后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因为你们是普通人，是愚蠢的猴子。”夏油杰试图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却不知自己的声音中全是颤音。

他似乎也意识到这点，猛地抬头似想要突破自己的心魔。

“而猴子，该死！”他几乎是怒吼道，红血丝遍布他温润的眼睛，眼底是长时间未曾睡好的乌黑。

阿散注视着这样的兄长突然无奈地笑了，她拖着被疼痛折磨的身体，挣扎地起身向前踉跄走去，而她的身后是一道血路。

夏油杰手微微颤动，没有向前也没有向后，就待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国崩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他想，就算此刻国崩用刀剑向自己砍一刀，哪怕甜言蜜语柔软的嘴唇吐出恶毒之语他也会坦然接受。

只是比起早已习惯的身体上的疼痛，看似无形的话语却是锋利无比的利刃。

可出乎夏油杰意料，阿散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阿散抬起纤细苍白的手指，却在夏油杰的眼前停了下来。

夏油杰睫毛轻颤，阿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将沾满鲜血的手指在白色的体恤上擦了擦，手指重新变得白净后才继续向前移动，最后她的手缓缓轻搭在夏油杰的脸上。

“我知道兄长的为人，兄长绝非凶恶之徒，兄长能这么做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刺激，我相信兄长有着迫不得已的理由。”

阿散眼中含着泪，神色满是倔强:“可，我们是家人啊，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

夏油杰心中悲痛，满上却不显，他的手心已被手指扣烂，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便再也回不了头。

阿散却误解了夏油杰的意思，她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下，与鲜血交融在一起。

她自责道:“真是失责啊，明明身为家人，却心安理得得生活在兄长的羽翼下，对发生在兄长身上的苦难一无所知。”

“不，这不是你的错！”夏油杰反驳道，明明自己最初变强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阿散，保护自己的家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初衷变了？

阿散摇头，此时他的气息已接近于无，眼神开始涣散:“我曾经有个母亲，我因为自己的懦弱被她抛弃，而今我又要因懦弱失去你。”

“只是希望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我能将自己的懦弱舍去，失去家人的痛苦经历一次便已是生不如死。”

“而我尚且只是被家人抛弃背叛，亲手杀死家人的兄长一定更甚。”

说着说着她的头慢慢倒在夏油杰的肩上，她眼神眷恋而又不舍:“辛苦了，尼酱。”

“如果懦弱的我无法帮助你，就去找你的好友吧，你不是说你们是最强吗……”

夏油杰抱住阿散将要倒下的身体，为她擦去脸上的血渍，掀起她的刘海露出光滑的额头落下一吻。

“阿散，对不起，最强现在是独属于悟的称呼，我早已失去资格，现在我要去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如果有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