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把冰凉的长剑穿过我的胸口，很冷，但没多少真实感。

这想必是一把切金断玉的宝剑——色如霜雪，寒气逼人，还能看见剑柄上暗色的花纹和那双握着它的手。

是姐姐。

姐姐的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耀眼的金黄色，释放着强大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

我很担心她是不是最近熬夜太多，把肝肾给熬坏了。正常人怎么会有这种颜色的双眼呢？

“你不是我的姊妹。”她淡漠地开口，眼神像在看死人。“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我刚想回答我不知道，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嘴巴似乎被黏住了，怎么也张不开。

巨大的灯光在姐姐身后铺展开来，宛若警匪片里的情节，警察高声喊着：“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嗯？那不是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吗，你们俩处理炸弹的凑什么热闹？伊达警官和高木警官倒显得很正常，还有青川先生——他长得和我记忆里的青川先生不一样，但我就是知道他是谁。此刻的他有着一双苍蓝色的猫眼，下巴上还留着短短的胡茬，比原来那张脸好看多了，也更有记忆点。

不对，不是欣赏帅哥的时候，他们来干嘛？难道姐姐一生作恶多端违法犯罪终于被发现了吗？证据还刺在我胸口呢。

“FBI，open the door！”喊出这句刻入我灵魂的语音的是一位长发男人，长相冷峻，绿色的眼睛像冰原上的苍狼，散发着幽光。

怎么姐姐，你的名字从纽约街头到东京秋叶原无人不晓是吗？怎么连FBI都在追你？

恍惚间有人拉起我的手，背向他们跑去，是孤爪和阿黑前辈。

夭寿啦，孤爪什么时候能跑这么多路了？你一定是假的孤爪。

“战国三杰是哪三杰？”孤爪突然问我。

？

我只知道战国七雄，什么三杰，三英战吕布？我陷入了沉思。不对，更惊悚的是他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宫野……喂，宫野……”

有人用力推了推我的肩膀，kuso，谁啊，没看到我在想事情吗？我抬起眼，并不高大阴影挡住了阳光，是松本老师啊，那没事了。

————

不，我有事，因为在历史课睡着了，并且没有回答出“战国三杰是哪三个”这种基本问题，我在下课后有幸被请去了教师办公室一日游。

真是难得的经历，所以到底为什么我会在课堂上睡着呢？明明是以前没有过的事。老师和我聊了半天，最终归根结底到压力太大上面，并且安慰我让我不要灰心。

我也觉得我是压力太大了，不然怎么会做那种梦。自从知道姐姐在做违法的事后，我每天都很担心隔壁的青川先生会突然告诉我她被逮捕了。

等等，这个梦，该不会是剧情吧？

仿佛有道闪电在我身后划过，我豁然开朗——一定是剧情没错，我穿越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小说还是游戏的世界，成了反派的妹妹，要对抗正义的日本警察和美国联邦警察，不然怎么解释我梦里出现的没有见过的人，还自动补全了他的身份。这么一来姐姐告诉我假的名字和身世也说得通了，因为真实情况压根就是不可言说的黑暗秘密啊！她还救过青川先生一命，这俩拿的不会是什么相爱相杀的剧本吧？结局一颗子弹亲手杀死对方的那种。

而我——一个换了芯子的反派家人，最后会因为穿越者身份败露，被姐姐杀死。毕竟姐姐看起来真的很爱她的妹妹，如果知道我不是她原来的妹妹，真的杀了我也不奇怪。

那我为了活命是不是该主动寻求警方帮助啊，有困难找警察嘛……

不。

不对。

不是这样的。

我在走廊站住，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教学楼的前庭种了几株樱树，早樱的花瓣被风卷起，飘到了我身边。

真是奇怪，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姐姐是不可能伤害你的，一定是你有哪里搞错了。

脑内出现了两个选项，一个认为姐姐很危险，另一个却不让我怀疑她半分。

——姐姐虽然满口谎话，却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信任的人了，你不可以不相信她。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杀了你……那就让她杀。

“喂，同学——喂，你没事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蜷缩成了一团，傻不拉叽地蹲在走廊上，身边已经围了一圈担心我的学生。

我甩甩脑袋，站起身。“没关系没关系，只是突然有点胃疼。”

我还是选择相信姐